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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8 05:13:21 作者: 默聚
    他快去快回,去一趟墨家,用不了多久,臨行前給墨子弦輸送一次靈力,應該夠撐到他回來的。

    墨子弦嘴角抿了下,隨後裝作無所謂的甩開他的手,吊兒郎當道:「哦,那你走吧!辦完事也可以不用回來找我。」

    凝淵心裡一慌,抓著他的手腕就把人扯進了懷裡:「我不是不想帶你,只是五靈塔中靈氣充裕,而且書籍玉簡別處難見,你留在這裡,益處很多,比跟著我好。」

    「嗯,我知道,你走吧!」話是這樣說,語氣卻冰涼的厲害,臉上如臘月的天氣,冷的入骨。

    凝淵知道自己是觸了他的逆鱗,他真的怕墨子弦這副樣子,哪怕生氣鬧個天翻地覆,也比這樣好。

    一手摟著他的腰肢,一手輕抬他的下巴,低頭吻上。

    墨子弦不反抗不拒絕,也不主動,只垂著眼,靜靜的看著凝淵的眉眼。

    凝淵知錯就改,軟了語氣:「我錯了,不該起這樣的心思,以後上天入地都帶著你。」

    墨子弦心裡揪的難受,不想言語。

    直到兩個人合衣躺下,凝淵才聽到他低聲說了句:「上天入地,你帶我,我就跟著你走,你不帶我,我也不會去找你。」

    上一次的傷終究是刻在了心裡。

    墨子弦在他懷裡垂著眼,凝淵只能看到他睫毛輕顫,那雙平日會迫不及待摟過來的胳膊,此刻放在身前,沒有一絲想要搭過來的意思。

    凝淵心裡像是被鈍刀反覆的拉過,把人抱在懷裡,輕聲說好:「子弦...」

    叫了他一聲,又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過了好一會,墨子弦的胳膊如往常一般搭在了他的腰間,嘟囔道:「笨,連哄人都不會。」

    凝淵笑了下,笑中有著心疼:「嗯,多謝子弦不嫌棄。」

    墨子弦也笑了下,心裡回了句:不嫌棄,很喜歡。

    他知道凝淵是好意,只是他很不喜歡他想要丟下他的念頭,這讓他覺得沒有安全感,很恐慌。

    檀香緩緩升起,墨子弦不知今夕何夕,像是離了水的魚,快要無法喘息。

    「你,你之前是不是收著勁呢?」

    凝淵抽空回了他一聲:「嗯!」

    「那你,你這次使了全力,我試試。」

    凝淵悶笑一聲:「真的?」

    墨子弦從牙縫裡擠出一個字:「真。」

    潮起潮落,數不清的風雨襲來,等到止住的時候,墨子弦已經凡事不知,沉沉睡去,凝淵還是沒捨得太過折騰他。

    給他蓋了一層薄毯,自己拿過一件裡衣穿上,只是還未等躺下,房間內就金光乍現,刺的睜不開眼,猛然間,凝淵消失在原地,而睡著的墨子弦毫無反應,睡的香甜,黑髮披散,臉上是還未褪去的潮紅。

    金光裹著凝淵轉動,一切不過是一瞬間,就落下散去,仿佛使命完成。

    凝淵看了眼四周,依舊是在塔中,只是這層塔小了不少,如果按照塔的形狀來算,應當是八層或者九層。

    身旁憑空多了一道氣息,他轉頭去看,看到尹無用竟絲毫不覺意外。

    尹無用手中握著劍,看到他也是笑了笑,並無詫異。

    從尹無用滴血化鳳凰那一刻起,兩人就知道他們有著某種牽連,現在,應當是知曉這一切的時候。

    原本以為需要自己一點點探查,現在看來,會有人告訴他們的。

    凝淵從納戒中取了套衣服,抬手間穿上,一身明黃長袍,束著玉冠,修長的手指握著玉笛,流蘇垂在腰間。

    尹無用笑了笑:「很久沒見過你這樣穿了。」

    視線從那玉笛上,一閃而過。

    如果說天機閣之前的凝淵,是肆意,招搖無所顧忌,那天機閣之後重新回來的凝淵,就是低調沉悶了些。

    穿的也低調了許多,要麼暗色一些,要麼是皇朝學院的衣服。

    現在一換上明黃,只覺得貴氣逼人,仿佛這才是他屬於他的色彩。

    「你這兩天做什麼了?怎麼和墨子弦沒出來。」

    他問的隨意,凝淵眉頭卻跳了下,已經過去兩天了嗎?他和墨子弦鬧的歡,沒注意時間流逝。

    「你叫什麼名字。」蒼老的聲音不知從何處傳來,仿佛在耳邊,仿佛在天際,威嚴的讓人感受不到善意。

    凝淵和尹無用同時提了心,不自覺的靠近,背靠背的姿勢站著,只是中間留了縫隙,沒有貼著。

    尹無用拔了劍,凝淵手中的玉笛也換成了本命劍,摸不清情形如何,剛想開口回。

    就聽到一道男音回:「殷瀾。」

    這個名字同時讓兩個人怔楞了下,除了他們倆,四周靜悄悄無一人,只有對話還在進行著。

    老者:「那個孩子?」

    殷瀾:「是,那個孩子。」

    老者:「你想做什麼?」

    殷瀾:「和你講道理。」

    老者哈哈大笑,聲音中帶著一絲慈愛:「孩子,道理不用講,懂的人自然懂,不懂的人,不過是白費唇舌,就如我的道與你的理不同。」

    「這一花一木都有緣法,一人一物都講因果,萬物自有規則,你們只要沿著規則而行,就可。」

    殷瀾的聲音,始終平穩:「若規則不公,我們為何還要沿著規則而行。」

    老者:「這就是我的道與你的理不同,你覺得殘暴不公之事,我倒覺得萬分正常,無論是修士還是凡人,都如棋子,要為大局著想,總會要有犧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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