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頁

2023-09-18 05:13:21 作者: 默聚
    老太監忙哄道:「狼爺,別看她瘦,但是皮膚細白嫩滑,你定會滿意的。」

    萬骨狼用尖利的牙齒碰了下女主的臉皮,才滿意的收了氣息。

    那女子發間還在滴著水,臉色蒼白的躺在地上,死亡讓她沒有了恐懼,黑夜像是對她起了憐憫,給她裸露在外面的皮膚披了一層黑紗。

    凝淵站在月光無法顧及的角落,看她那被萬骨狼鼻息吹動的衣角。

    被鮮血滋養,是靈獸還是妖獸,已然分不清。

    牙齒觸碰到白皙的脖頸,凝淵腰間玉笛猶如利劍飛出,斬斷萬骨狼嘴外的尖牙。

    頭被玉笛狠狠撞擊,萬骨狼身子搖晃,仰頭哀嚎,四周的守衛聞風而動,凝淵不想多做糾纏,抄起地上的女子,腳尖輕點地面,不過片刻便沒了蹤影。

    那酒池肉林的殿中,殿門被人一把推開,吵醒躺在玉道上沉醉的帝王。

    來人腳步匆匆,面露急色:「父皇,剛才宮裡進了刺客。」

    說完才看這裡狼藉一片,無力的閉上眼,不想再看。

    殷帝用池中酒洗了把臉,雙眼渾濁無神:「進了刺客又如何,哪一日不進刺客,連那個什麼仙盟的試煉任務,不都是從我寢殿中取一物嗎?」

    站著的少年雙手握拳,恥辱萬分:「父皇,既然你都明白,為何不精心政務,日日沉浸在酒色中,我們只能被他們踩在腳下。」

    趴在玉階上的美人悠悠醒來,殷帝眼中戾氣橫生,抄起一旁的鞭子,一鞭子甩了過去:「逆子,想讓朕禪位給你嗎?你不過是一個卑賤宮女所生,還敢望向王朝帝位。」

    少年猛的倒在地上,蜷縮著身子疼到痙攣:「父皇,兒臣沒有。」

    殷帝像是對這一幕滿意極了,樂的哈哈大笑,扔下鞭子,厭惡萬分:「滾。」

    少年忍著疼站起來,拱手告退。

    「等一下,你是多大了?」殷帝像是突然想起來這一遭,揉著眉心,開口問自己的兒子。

    少年停住腳步,眼中划過一抹受傷的神色:「回父皇,兒臣叫殷無用,今年十九。」

    殷帝:「什麼修為來著?」

    殷無用低眉回:「父皇不準兒臣修習法術,兒臣現在無修為。」

    殷帝抓起鞭子又抽了過去,滿目怒色:「當真是無用。」

    殷無用額頭冷汗低落,身子晃動,咬著牙回:「兒臣知錯。」

    殷帝爬出池子,錦衣松松垮垮的搭在身上,怒其不爭道: 「十九歲連個金丹都不是,朕恨不得抽死你,來人,把他給朕丟到皇朝學院,沒有金丹修為不准回宮。」

    說完腳步踉蹌的往寢宮走,一旁的太監忙上前扶住。

    殷無用腳步虛浮的走出殿,身邊連個伺候的太監都無,侍衛冷冷道:「三皇子,請吧!卑職這就送你去皇朝學院。」

    言語毫無恭敬可言,皇朝三位皇子,儲君單靈根,在世家求學,二皇子單靈根,在仙盟求學,只有三皇子是廢靈根,被殷帝自小放養。

    殷無用喉嚨腥甜,牙關鎖不住鮮血,順著嘴角流下,他自小不受父皇喜愛,照顧的人不精心,養成這副虛弱的身子。

    嫣紅的唇泛起一抹苦笑,皇朝學院,最高修為的師父,也只有金丹修為,存在就是個笑話,父皇這是嫌自己多管閒事,想把他打發的遠遠的。

    另一邊,凝淵抱著女子出了皇城,選了處荒山葬了。

    走在如水的月色中,覺得這人間四處泛著寒涼,坐在黑夜的樹林中,取出靈泉酒慢慢喝著。

    眸光與夜色融為一體。

    「系統,系統,在不在?」

    思緒被打斷,凝淵揉了揉眉心,分出心神去看墨子弦那邊的情況。

    墨子弦為了趕路,歇在了城外,此時正在雙手並用的趕蚊子,叫系統沒反應,又開始拿出書拍打,不抱希望的叫:「書仙,書仙。」

    「嗯。」

    微醺的聲音響在耳邊,罵了半個月的人突然出現在身邊,墨子弦驚喜無比。

    自作多情的想,他肯定是隱身了一直跟著,害,這巧合的兩情相悅。

    看不到人只能從語氣判斷他的心情,墨子弦輕聲問:「你又喝酒了?」

    凝淵:「嗯。」

    墨子弦:「心情不好?」

    凝淵:「嗯。」

    墨子弦:「為什麼?」

    為什麼呢?凝淵胳膊搭在膝蓋上,轉著瓷白的酒壺。

    未來男朋友心情低落,正是攻略的好時機,墨子弦往他那邊靠了靠:「你和我說說,有事不能悶在心裡,會憋壞的。」

    他的額頭快碰到凝淵的側臉,凝淵伸手把他往一旁推了下:「離我遠一些。」

    他是凝淵,墨子弦就不怕他,一把抓住凝淵的手,哥倆好的攬住他的肩膀,占便宜的捏了捏肩頭:「你幫過我,你不開心,我有責任開解你,這叫有來有往。」

    凝淵轉頭看向那不老實的手,直接氣笑了:「我的肩膀好捏嗎?」

    墨子弦只顧著提前行使自己男朋友的權益,沒聽出他話里的危險,又捏了兩下點頭:「手感很好,特別緊實。」

    凝淵此時不想和他鬧,忽略自己肩上的手:「喚我有何事?引氣入體的事情就不用說了,你太笨,教不了。」

    墨子弦拍了拍自己的肩膀:「你要是不想說,那我的肩膀就借你靠靠。」

    夜風吹動樹葉,嘩嘩作響,凝淵揮掉肩頭的手,仰頭喝了口酒說:「我只是有些看不清,第一次發現,原來人命真的如草芥。」
關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