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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宵楓抬手抱住他的腰身，聲音很低：「我以後不會再這樣晚，師兄困了，睡吧。」

    蘇卿北「嗯」了一聲：「你不問我為何要你去殺人？」

    想到孤風之事，陳宵楓心中仍然耿耿於懷：「師兄要殺，必然是她該死，可惜我沒能殺得了她。」

    蘇卿北將他的一縷長發纏在手指上來回的轉著，臉上還是一派平靜之色，語聲卻能聽出冷意來：「她殺了小鹿。」

    陳宵楓心頭一震，支著身子抬起了頭：「殺了小鹿？」

    蘇卿北點了點頭，微微閉上了眼睛，想到當時的情景，依然心頭髮堵：「我那時不知道小鹿有『破繭』這個種族天賦，只以為它被打死了，很難過。」

    他說得平鋪直敘，好似輕描淡寫，但陳宵楓有多麼了解他啊，自然能感受到他這淡淡話語下濃烈的情感。

    他幾乎不能想像，師兄一個人身陷魔宮，無能為為的看著小鹿被人「打死」時有多麼的憤怒心傷。

    陳宵楓的手指捏著「咯嘣」一聲響，良久才從嗓子裡擠出一句話：「我竟沒能打死她。」

    蘇卿北伸手將他的頭按回自己的肩膀上，輕出了一口氣道：

    「你一擊打掉她半條命，劍氣加上九幽冥火之傷，養上個三年五載能好都算她恢復力絕佳，說不得還會落下什麼好不了的毛病，也可以了。」

    陳宵楓順從的趴在他的肩膀上，低聲道：「不，還不夠，她傷了小鹿，打死她都是輕的。」

    蘇卿北有一下沒一下的拍著他的後背，過了一會兒，突然道：「她的事且不論，有一件事，我卻要問你。」

    陳宵楓緊了緊抱著他腰身的手：「什麼事？」

    蘇卿北輕輕捏了捏他的後頸，聲音輕柔：「你與那魔將青黛是舊識？」

    陳宵楓身子一僵，聲音有些不太自然：「不……不算吧……」

    蘇卿北輕輕的笑了，捏他後脖子的手無意識的用力了些：「哦？不是嗎？我看你對她格外手下留情，還以為你們曾經有什麼了不得的交情呢。」

    陳宵楓也不敢動，腦袋上不知怎麼就冒出一層汁來，小聲道：「不算什麼交情，就是……就是認識，我也沒有太留情……」

    蘇卿北的聲音越發輕柔了：「沒太留情？你對上她的時候，可沒有動用九幽冥火，她是受了些傷但都是骨肉之傷，以魔族的恢復力，估計要不了多久就又能活蹦亂跳了。」

    陳宵楓想要起來，卻被按住了後脖子，額上的汗出得更多了，只得如實坦白：

    「我是認識她，之前，我入魔域偷魔龍魄的時候，被魔尊抓住了，然後……然後……魔尊就將我……那個賞……賞給她了……」

    他感覺到後頸上的手再次一緊，忙更緊的抱著蘇卿北的腰，急切的解釋：「但我那時刑傷很重，活著都難，一直都在養傷，真的很清白！

    我的魔石眼就是她幫我換的，她……她有收集美人的癖好，說這魔石眼雖不好用，但好歹比沒了眼珠子要好看些……她真的就只是收集而已，平時最多來尋我說說話……

    後來也是她網開一面，將我送回靈澤，我才有機會給仇辛傳訊，將魔龍魄送給師兄。

    本來是說好……說好她允我送了東西，我要一直留在魔域的，但我送完東西，她又臨時改了主意，放了我一馬。

    若是沒有她，我沒法子活著走出魔域，更沒法子將魔龍魄送給師兄，就連那個能收斂魔龍魄氣息的盒子也是她送的。

    我感念著這份恩情，確實不願傷她性命，但是師兄……我……我絕沒有別的意思的！」

    因著緊張，陳宵楓將前因後果交待了個清楚，交待完了，卻遲遲聽不到蘇卿北的應聲，不由得更加忐忑，想看看他的神情，又抬不起頭來，只得試探著去喚：

    「師兄，你生氣了麼？是我沒用，沒能殺了孤風，但我以後……」

    蘇卿北張開五指按著他的後腦將他更緊的按向自己，聲音有些低沉：「罷了，別說了，我知道了，你已經做得很好，以後，你不要再入魔域，那個鬼地方，我們都不要再踏足。

    小瘋子，你能回來，我要謝謝她。」

    陳宵楓悶在他的胸口，執著的解釋：「師兄你信我，我真的很清白。」

    蘇卿北用側臉貼了貼他的額頭，像哄小孩兒一樣低聲哄著：「好，師兄相信你，你是師兄清清白白的小瘋子。」

    陳宵楓仔細分辨了他的語氣，稍稍放下了心，聞著滿鼻子熟悉的冷香，臉頰微微有些泛紅：「那師兄，這件事你不生氣了嗎？」

    蘇卿北很自然的道：「我本來也沒有生氣，只是問一問你。」

    陳宵楓偷偷的笑了笑：「那……師兄困了嗎？我們睡吧。」

    「好。」

    夜很靜，小小的竹屋也安靜下來。

    側身睡著的蘇卿北沒有騎被，而是把手腳都扔在了平躺著的陳宵楓身上，活像將人五花大綁了起來。

    然而被綁住的人完全沒有任何不適，他那細長的手指搭著壓在自己腰身上的手臂上，唇角在睡夢中都含著笑意。

    第329章 隨心所欲

    自從魘魔之禍後，人族修者對於妖族的態度產生了些微妙的變化。

    尤其是崇雲宗，對於妖族不再喊打喊殺不能相容，甚至還略有些親近之意。

    至少在定陽峰主回歸後，定陽峰頂開了大片紫藤花之事無法再引起任何人的非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