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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8 04:27:35 作者: 冷山月
    小域主是在裘燈恢復兮晨尊者記憶前收的弟子,其在萬千鬼魄中成形,自有一套自己的是非觀念,哪怕有裘燈的教導,仍然做出了不少在外人看來難以理解的事,這樣無所不用其極的人專門針對宸天仙尊與白子濯,又有其師尊暗中出手,其最後留下宸天仙尊並非是什麼難以理解的事。

    被困在七星陰水棋陣中的宸天運轉靈氣,乾脆利落地落下一顆白子,然後冷然道,「看來這一局是本尊贏了,兮晨。」

    一直只是操控陣法棋盤,並沒有露面的裘燈尊者笑了笑,聲音從遠處傳來,「你果然不好騙,但宸天你認為你出去你那弟子還活著嗎?」

    宸天皺眉,不懼神魂被鬼氣侵染的放開感知,然後強行打開已經破陣的棋陣,瞬息之間就已然尋著白子濯微弱的氣息而去。

    為了一個弟子,裘燈居然用出了控制時間的秘寶。

    在這棋陣里他只是與裘燈下了一炷香的棋,但在外界其實已經過去一個時辰,一個時辰足以改變太多的事。這個他看重,可能唯一一個能夠學會他的劍的人可能活不過今天。

    季玄向來是個行動派,既然說好要來找白子濯,他的目標幾乎就是完完全全奔著白子濯而來。

    與宸天仙尊的擔憂不同,季玄有原著劇透,知道這一段劇情說得上有驚無險。

    他通過原著劇透找到白子濯的時候,對方正倒在一堆骨頭堆邊,骨頭堆里正插著一把劍,而白子濯的手正輕輕握著那劍,乍然一看對方不僅好像一點事都沒有,還把這鬼劍給收為已用了。

    季玄皺眉,這劇情怎麼不太對勁。

    第111章

    按原劇情白子濯應當是要被鬼劍蠱惑,險些走火入魔,可現在的結果卻是對方不僅沒有入魔,身體還出奇的好,渾身透著澎湃的力量,再仔細一看,就會發現對方居然在收服鬼劍之後成功晉升金丹期。

    季玄沉著臉,為這不受把控的事而煩躁。

    一旁的霍無厭抬手摸了摸季玄的頭,手指撩起季玄的一縷頭髮在指尖慢慢摩挲,低聲道:「你這白道友倒是不簡單。」

    「的確不簡單。」季玄溫聲道,他的眼底似乎孕育著狂風暴雨,面色卻依舊平淡,只眉間的些許重疊暴露出他一兩分不虞。

    白子濯作為主角,從某種意義上來講便是此方世界的氣運之子。

    其身具九陰之體,心有鴻鵠之志,運氣說不上好,畢竟運氣好就不會被惡人多次欺騙折辱;同樣也說不上不好,畢竟若是不好,不會那麼容易讓他多次因禍得福,這世間仿佛所有的挫折都應只是對他的歷練。

    這般設定,白子濯當是這方天地間最得天獨厚之人,但原著中白子濯過的絕對稱不上好。

    作為一本總受文原著一切世界背景都不過是為了大口吃肉,邏輯不通的地方到處都是,季玄自知自己不應與一本書計較,但前面的劇情多是被季玄給干擾沒的,這一次在鬼域季玄自認自己可是什麼都沒做,怎地還會出現如此大的區別。

    「魔尊大人,你認為本該發生的事最後卻沒有發生,應當算是什麼?」

    「哦?」霍無厭瞧了瞧季玄,又瞧了瞧白子濯,最後將目光放在季玄的身上,「那你認為什麼才叫應當出現的事?」

    季玄沒想到問題又被拋回他,沉默片刻,道:「從原理來說沒有什麼是應當出現的事,不論是修者的卜卦推算還是預知夢,其實都不過是根據某些既定的事,然後以對事物可能有的行為而做出的推斷,這種推斷存在極大的誤差性,有時往往是人推斷出這個結果,將其公之於眾,才導致預言的到來。」

    時間與空間是最難以琢磨透徹的,季玄上一世修行至那般地步,倒也遇到過許多點化過他迷津的人,其中就有一個不預言的預言師,那是一個備受人尊崇的老人家,季玄認識對方時,對方已經快要到達生命的盡頭,他之所以會找到這位超脫世俗之外的大預言師完全是因為自己被困半神境界已久,想要知道自己是否有可能成為真神。

    他第一次找到對方,只得到一個對方已經多年不預知未來的答案,季玄彼時沉浮已久,隱有睥睨天下的強大力量,可那老者不論是被威脅還是好言相勸都不願為季玄預知一下未來,到後面反倒是季玄自己先放棄了。

    能夠坐擁毀天滅地能力的人骨子裡誰不是心高氣傲之輩,但凡心氣高的人都不喜歡自己的未來已經確定下來,他們喜歡走未知的路,哪怕前方荊棘滿地,也願意去坦然面對,走出自己想要的未來,所以知不知道未來根本不重要,所謂未來不過只是事物發生的一種可能性。

    季玄若有所思,微疊的眉頭舒展開,「是我狹隘了。」

    霍無厭搖頭,眼神如深海般幽邃,「不是你狹隘,而是在你看來這裡現在不應該是這樣,白子濯不應當出現在這處,還是白子濯不應該收服這把劍,又或者是白子濯不應該這麼輕易地收服這劍。」

    霍無厭在說那話時,同樣有在關注季玄的神色,從季玄的神色推斷出一個答案,「看來是最後一種。」

    從來到此處就面上沒什麼表情的季玄終於笑出聲來,漂亮的桃花眼裡滿是笑意,「僅是從三言兩語就推斷出結果,魔尊大人就不怕自己太武斷,判斷錯誤嗎?」

    霍無厭低笑,在喉間滾動的笑聲低沉磁性,不等季玄為之悸動,就聽人似笑非笑道:「算不得武斷,再武斷一點就是推斷你為什麼覺得現在的事不應該出現,是你推算到了後面的結果,還是你因為某些原因提前得知了一些後面的事,又或者你就是從未來而來,且這事似乎都是圍繞著白子濯,再聯繫你對白子濯特別的關注,本座還可以推斷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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