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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8 04:27:35 作者: 冷山月
    「你究竟是誰?萬年前飛升盛行時的大能?還是哪位渡劫失敗的尊者?!」

    季玄又一次抹掉根本擦不淨的眼淚,聞言只沉沉地低笑一聲,「我是誰,我只是一個不甘毀滅的亡魂,我一心只想活命,爾等偏來觸我逆鱗。」

    失了身上那層防護,季玄四周又開始燃燒起白色火焰,熾熱火焰中少年淚流滿面,聲音飄忽不定,黑衣人卻不再是覺得可笑,而是感到一股刺骨寒涼,這哪是什麼少年,而是勾魂索命的厲鬼。

    他這是踢上鐵板了。

    在這剎那間,黑衣人當斷則斷,立馬捨棄肉身,想要借神魂逃離此處,可惜根本沒用,他的神魂根本無法脫離肉身,哪怕用盡身上的天材地寶,也根本無法從對方的神魂禁錮中逃脫。

    面上泛起一絲異色,呼吸似也微微加重,季玄不由皺眉,銀針毒素似乎發作了。

    他拔出其中一根銀針,伸指按在傷口附近,微一使力,一道細細的黑血便從中湧出,這毒好生霸道。

    季玄稍微和緩了一點神色,也不管那不受控制的生理淚水,只問道:「此毒可有解。」

    黑袍人神魂在這眨眼間已經被折騰了無數次,生不如死間聞言又覺快意,陰惻惻道:「奪命銀針之所以被稱為奪命,便是無解。」

    對著少年那張稱得上狼狽的臉,哪怕神魂被控,受盡酷刑,黑袍人依舊快意地笑了出來,桀桀笑聲不絕於耳。

    季玄閉了閉目,再睜開眼時眼中甚至可以稱之為無悲無喜。

    「好一個無解。」

    隨著話落浩瀚如海的精神力蓬勃而起,像深海鬼魅一般直接將人拖入海中溺斃而亡。

    轟然一聲,血肉承受不住精神力重壓四分五裂,炸成了無數塊,在血雨中黑袍人的神魂正被一團藍黑色的火焰炙烤。

    慘嚎聲不絕於耳,光是聽聲音便知對方正經歷著什麼極致痛苦。

    蒼白到可以看清下面淡青色血管的手輕輕撫過眼角淚水,季玄看著手上水漬,以及手上一處紫黑色針孔,煩躁地嘖了一聲。

    麻煩。

    第18章

    季玄固然有阻止毒素的蔓延,可那銀針中的毒藥實在霸道,季玄感覺毒素已經蔓延至他的五臟肺腑。

    撥出一根根銀針,看著那紫黑色小孔,季玄擰起眉頭,肌肉不由得繃緊,對著自己使了好幾個治療術,大抵是體系不同,又或者是這毒有什麼特別之處,幾個治療術下去都沒有太大成效。

    季玄神色懨懨地穩住身形,拿出一把匕首毫不猶豫地剜下幾塊肉去,在黑色血液一個勁往外流,隱見新鮮血液時,又是幾個改良版治療術下去,這次略有成效,被剜下皮肉的地方很快長出新的血肉,不過體內的毒該怎麼樣還怎麼樣,絲毫沒有被解的意思。

    從自己空間中挑挑選選好幾種丹藥吃下去依舊是沒有用,季玄一時間都要佩服起那個黑袍人起來,能調出這種讓他都沒轍的毒,不得不說對方很有這方面的才能。

    神魂肆無忌憚地掃視黑袍人的記憶,結果那傢伙還真沒騙他,那銀針是殺人的玩意兒,根本就沒有配備什麼解藥。

    此毒當真無解。

    低微的修為季玄實在是受夠了,在那麼一個片刻,季玄甚至是想奪人修為,要不是轉換過來的修為再無進階可能,季玄早在與這黑袍人打鬥時,就把對方一身深厚修為吸取過來。

    身體發熱,呼吸也不自覺加重,體內似有一股火焰在燃燒,他的毒好像解了,又好像更加嚴重了。

    微微合眼,季玄挺直的背倚靠在一處冰冷的石壁上,靠著石壁的些許冰冷緩解身上的燥熱。

    這股熱流來得實在不正常,季玄喉中逸出一絲夾雜著無奈的微嘆。

    到底是大意了,季玄的精神力能夠控制他人神魂,若放以往這等東西根本近不了他的身,可偏偏現如今他在這小小銀針上著了道。

    冷寒的眼微微眯起,雙眸依然清亮,但仔細看便可看清其眼底的一絲迷離。

    「華紗夫人。」季玄口中喃喃道,「我應當先下手為強的。」

    明知他人對自己不安好心,還不及時扼殺威脅,因為他知道這些傢伙根本不可能真的傷到他,這是獨屬於季玄的傲慢,可傲慢過頭就是自負,自負的人總會為自己的過於自信吃苦頭。

    熾熱灼燒感不受控制的蔓延,季玄幾股烏髮粘在他頰上,面上是汗水與淚水共同交織的狼狽。

    他感覺自己被分成了兩半,一半冷靜至上冷眼旁觀著自己的身體不受控制,另一邊被感觀所支配,眸中氤氳出一層又一層的水霧,呼吸一聲比一聲的粗重。

    他竟是連心跳也開始變得有些緊促,全然不受控制。

    烈火焚身也不過如此,季玄一開始只以為自己是中了什麼厲害毒藥,連治療術和極品丹藥都救不了,八成是命不久矣,索性直接運轉靈力,試圖逼出身上毒素,直到身體起反應,喉中開始不受控制地發出喘息之聲,才發現這毒怕是和他想的不太一樣。

    季玄不由眉峰疊起,這玩意的感觀體驗實在與書中主角中的情毒太像了,季玄表情一言難盡,難道這玩意就是書中的所謂情毒。

    靈力運轉本是要逼出毒藥,不想反倒催發了情毒發作。

    季玄索性暫時封閉自己的大半感官,只留了視覺與聽覺,感官暫關,他那幾乎不受控制的眼淚這才堪堪停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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