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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殷蘅注視著它，沉靜深邃的漆黑瞳孔中映照出它的模樣，圓潤、溫軟、明亮且生活。

    而在她的注視下，光團之中漸漸生出了一片灰黑色的暗影。

    影子一開始是朦朧無狀的，在她的目光中慢慢地發生著改變，它生出了自己的靈智一般，先是長出頭顱、四肢，然後緩緩地進行細化。

    它的面龐上，眉眼、鼻樑、嘴唇也漸漸變得鮮明，並在不停地生長著，眉眼間給人一種熟悉感。

    面對這一幕，殷蘅並不覺得恐怖，她只是非常耐心地注視著這一團光影在不停流逝的時間中長成了人的模樣。

    這一過程非常漫長，殷蘅的頭髮都長長了一節才漸漸結束。

    而在等待的途中，心中猜測著在這段漫漫等待中噩夢想鄉中可能發生的事情，殷蘅心中沒有什麼擔心的情緒。

    第一分區內薛錦染、桐桐、石敢等人已經在她的授意中成立了自己的勢力，與安德里結下的良緣也讓他會在必要的情況下對他們伸出援手。

    他們沒有什麼需要她特別操心的事情。

    而與她共同進入霧境探索的時淮、戚風兩人在送她到達一定的位置等她邁開步伐以後，兩人就離開了霧境。

    他們本身就實力強大，更不是需要她照顧的對象。

    而她的積分足夠多，可以支撐她不進入副本，在噩夢想鄉中停留許久的耗費。

    沒有需要操心的事情，殷蘅的耐心便也格外充足。等到這一團光芒中的影子完全成形之後，影子開始有了動作。

    它湊向了光團與殷蘅指尖相觸的地方，臉頰與殷蘅的指尖貼合。在這一瞬間，殷蘅奇異的感受到了它向自己傳達的意思。

    那是——

    親密無間、同出本源、歡欣鼓舞的感受。

    殷蘅的眼底微亮，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充斥大腦，讓她的心中隱隱約約地產生了一個猜測。

    她試圖將這個猜測傳達給光影之中的小人，但是小人現在卻似乎有些疲倦了，不太搭理她，而是坐在光團中間懶懶散散地躺著。

    在躺平的過程中，它因為黑暗而有些模糊的輪廓變得比之前更加清晰，那層給人以模糊感覺的相似感也鮮明起來。

    殷蘅的目光落在它的臉上，從它的眉眼中辨認出了它的模樣，那是一張與自己相同的面龐。

    在小人臉龐變清晰的過程之中，光團的力量在迅速消耗著，它周圍的光暈不停地縮小，原來明亮的光又漸漸變得黯淡與微弱。

    在殷蘅完全看清影子面孔的時候它已經恢復成了之前初見時的模樣，又或許比之前還虛弱幾分。

    殷蘅的手指觸摸它，它又蹭了蹭，動作輕微似乎有些留戀。殷蘅意識到了什麼，伸手去抓卻在下一刻看見它化作了一隻鳥的模樣。

    鳥的樣子她非常熟悉，曾經還搭乘著它進入迎新晚會的副本。

    光團化作的執念鳥圍繞在殷蘅的身邊，不等殷蘅對它作出其他的回應，低低地「唳」了一聲，便振著翅膀隱入了遠方的黑暗之中。

    它這一次的速度非常快，進入黑暗之後就很快不見了蹤跡，殷蘅停留在原地凝望了片刻，最後轉身沿著來路離開了。

    從黑暗中走出來，沿著記憶中的路線不斷前行，許久之後殷蘅看見了一盞被放在地上的燈籠。

    是之前時淮手上拿著的那一盞，他大概花費了很多積分，燈籠現在都還在往外散發著細微的光。

    拾起燈籠後殷蘅回首看了一眼身後濃郁的霧氣，然後毫不留戀地離開了這片給她以濃烈熟悉與溫和感覺的地方。

    回到第十分區和霧境的交界處，殷蘅站在路邊打量著第十分區的模樣。

    第十分區和她去過的第一分區和第九分區有著很大的差別。

    第一分區輝煌神聖，沖天的燈柱讓每一個進入其中的玩家心中都會不由自主地生出一股敬畏的情緒。

    第九分區美麗璀璨，如浪濤般涌動的花海迷人而芬芳，馥郁的花香縈繞在鼻尖的時候有著讓人想要沉迷的神奇力量。

    但是第十分區這裡卻看起來十分清冷，沒有什麼非常讓人驚艷的建築，也無奇特的植株，只有一片安靜和平凡。

    在殷蘅打量第十分區的空檔中，由遠及近響起了車輪的聲音，有燈柱破開黑暗點亮了一小塊區域。

    是通勤車來了。

    大巴車停靠在第十分區入口處，「che——」剎車的聲音響起來，一群玩家從打開的車門處湧出來。

    殷蘅就站在車門附近，以至於每一個下車的玩家都會下意識地將目光放在殷蘅身上，臉上的表情全都是如出一轍的愕然。

    所有人都在好奇為什麼會有人等在第十分區門口，任誰都無法猜測到這個看起來面色有些蒼白的女人竟然已經深入霧境中走了一遭。

    他們驚訝的目光全然沒有掩飾，殷蘅安靜地任由他們打量。

    為了節省點燃道具的積分，玩家們儘管心中好奇也腳下不停，從大巴車衝下來後就立刻借著車的燈光越過黑暗進入了第十分區的地界。

    等到確保自己的安全之後，他們沒有像以往那樣立刻就返回各自的落腳處，而是擠在第十分區邊緣的位置，眼巴巴地看著殷蘅。

    有一個玩家甚至從自己的背包中拿出了一個椅子模樣的道具。他坐下後口中念叨了什麼，手中出現一個攝影機模樣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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