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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式木門沒有門檻，她昨晚在房間內貼著門縫對外吹了一些細微的黃色胡椒粉末，在破舊泛黃的樓道中完美地和環境融為了一體。

    以她現在低頭鎖門的視角，可以看見她踩著的這一塊地方有兩對不同的腳印。

    而值得玩味的是她今天出門的腳印是第三對。

    也就是說……

    鎖好門，她直起身定睛看了眼木門上的貓眼——雙向的鏡片，竟是對內一覽無餘。

    想必昨晚有兩個不速之客正站在這個位置，企圖通過這一小塊窗口探尋室內的動靜。

    「小希，今天這麼早吶？」穿著睡衣，頂著一頭亂髮的阿真從房間出來，看到站在房門前的殷蘅以後打了聲招呼。

    「有叫聲。」殷蘅回答道，淡定自若地轉身看她。她的身後探出了一個毛茸茸的腦袋，是桐桐。

    「小希阿姨，早上好呀。」桐桐和她打了一聲招呼。

    「你也聽到了？大早上的嗓個不停，嚇死個人。」阿真拉著桐桐過來，一邊咒罵著一邊往叫聲傳來的方向走去。

    殷蘅跟在她的身後，注意到桐桐看似跟不上腳步而匆忙邁動的短腿，突然有點想笑。

    現在大概可以確定每一個進入遊戲的人扮演角色的同時都會更換形象。

    較好的角色如她這樣的，至少是成年獨居，方便探索。不是很好的就如桐桐，想要跑去案發現場都得媽媽帶著，而且還腿短跑的慢。

    她們沿著樓梯往下走，經過五樓的時候殷蘅不動聲色地往角落看了一眼，收回視線後若有所思。

    幾人沒有停留地走到了二樓這才看見匯聚起來的一群人。

    「啊……這這這！這是怎麼回事？」

    一進入案發現場，阿真就被「嚇暈」了過去，被她牽在身後的桐桐來不及躲避，被她壓在身下不停掙扎，過了好一會兒才成功脫離。

    殷蘅注意到小孩指尖有細微的銀光閃爍，轉瞬間沒入他的衣袖。

    那是一根銀針，上面可能淬了濃度不低的藥水，才能在瞬間讓阿真這一個成年人倒地。

    她勾唇笑了笑，便不再在意桐桐，轉身關注起了屍體。

    目前為止，加上她和桐桐母子，這裡已經聚集了十一個人。情侶、偉哥、那個寡言的外賣員、阿強、房東，幾個人站在一起，面色各異。

    「剛才是誰喊的？」偉哥視線先掃過情侶，然後用懷疑的視線看向站在角落的兩個身影。

    這是兩個長相非常相似的男人，年長些的手上正戴著手套在屍體上翻找，年輕些的守在他旁邊，瞪視著看起來高大威猛非常有壓迫力的偉哥。

    他們身上的衣服比較破舊，兩人身邊還放置著幾個尿素袋。

    是607的老高父子。

    「是我們喊的。」老高擺擺手示意年輕人放鬆一些，「我們大早上起來打算去收垃圾，結果在樓梯拐角踢到東西，一看竟然是屍體。可把我們嚇慘了……不過你們倒很敏銳……」

    他說著和手上行為不一致的話，視線偶爾會瞟向呆在附近的阿強和房東。

    殷蘅走過去和房東站在一起，皺著眉頭看他們。她的舉動使其他人將注意力轉移到她身上，但見她面色慘白如紙，口中不停念叨著「死人破財，不宜開店。」等字眼之後便不再理會。

    倒是偉哥多看了她幾眼，但最終還是沒說什麼。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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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章 舊公寓（七）

    「小希，到這邊來。」阿強把倒地的女人扶起來靠在樓梯口的牆上，然後對殷蘅揮了揮手。殷蘅意會，從善如流的走到一邊照看著「被嚇暈的」阿真，走的時候還把不停探頭想要看屍體的男孩給牽了過去。

    「不怕。」殷蘅開口，笨拙地拍拍他的頭哄道，「等警察來了我就帶你們回房間。」

    桐桐嘴角下壓，表情寫滿不願意但還是乖乖點了頭。

    一群人忙活著驗屍，她們幾個占據了最好的路人視角在這裡進行觀察。

    偉哥帶著情侶與老高父子似乎達成了一致，現在他們五個聚在一起低聲討論自己驗屍時的發現，而外賣員的面色很不好看，袖手站在一邊沒說過話。

    偉哥壓低著聲音和其他人說話。

    在這個過程中，他的注意力其實不曾完全離開過殷蘅，但是余光中，他只看見這個寡言女人的視線基本上不怎麼停留在他們身上，而是專注於照看著阿真，並且把好奇心太重的男孩的臉從他們的方向轉回來。

    他還注意到這個女人看似冷靜，但偶爾聽到他們說:斷肢、肉沫、分.屍、剁骨刀之類的詞語時卻連指尖都在抽搐著顫抖。

    她看起來是一個再正常不過的，遇到兇殺案後好奇但是又恐懼的普通人。

    他終於徹底放下了疑心。

    感受到那股若有似無的視線徹底離開以後。殷蘅低垂眉眼，摸摸男孩的頭，看著他痛苦的表情，收斂了眼中的笑意。

    只是剛才在屍體附近的短暫停留，她便已經把整個兇案現場給復刻在了腦海之中，現在自然不必再繼續將視線停留在那裡。

    而男孩折騰半天把阿真給弄暈過去，為的就是能夠留在現場看屍體而不被懷疑，現在卻為她做了嫁衣，而且還被她卡在這裡背對著他「夢寐以求」的屍體，自然心中忿忿不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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