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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8 02:12:34 作者: 抵風
猶如癲癇病犯一樣的神經質發作,大長腿在最後踹向虛空的兇猛一腳,猛地撞上了床尾的欄杆,江簫感覺自己的腿骨發出一聲沉重的悶響,與此同時彈回來的反作用力直接就從小腿電擊回了後臀,震得某處被折騰一整夜酸爽脹痛的小花,裂開幾條愛|痛難言的酸楚。
仿若迴光返照一樣生龍活虎起來的大長蟲,登時蜷縮成一個團,江簫隱忍著悶哼一聲,齒間擠出了兩個字:
畜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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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早大一跑操點人名,沈輕一個人站在隊伍的最後面,沒人再過來偷牽他的手。
傳聞他們M大體魄強健的體育部部長,今早突然請了假臥病在床,並且據一周姓男子透露,他早上去操場路上還撞見了一酷似他簫哥的黑色人影,飛速閃過中央十字路口穿過大道,屁股上跟點了炮仗似的,一路連瘸帶拐的疾馳沖向東區醫院。
部員們紛紛猜測著,他們部長該是又去買退燒藥了。畢竟簫哥學習玩命這事兒全校出名的,本來就挺暴躁一人兒,學得不爽了,時常上個火發個燒,正常,正常。
沈輕嘖了聲。
退燒藥不見得有,不過肛腸科得走一趟。
早操散後,沈輕去食堂打包了兩份小米粥和素包子,回宿舍自己兩三口吃完,也沒管躺床上的人是用一種怎樣幽憤眼神看他,收拾好了上午後兩節課的課本,然後提著他的機器貓保溫杯,準備去圖書館值班。
江簫在人臨出門前,蠕動著爬去床頭,捧著碗吸溜著粥,哼了句「謝了」。
沈輕沒回。
然後在拐出門口那一刻,又聽身後某人暴躁的一句憤罵聲。
沈輕:「……」
昨夜太美好,他現在不想吵,於是自動忽略掉江簫,砰一聲摔門離開。
原本就沒打算跟他吵,「十五次」可不是誰都能輕易熬過來的,該發泄掉的氣,他也都用另外的方式泄了,他哥是塊肥得流油的的沃田,他其實還挺想勤耕的。
可惜他哥總這麼不識相,他都給他機會了,他哥還是一副「老子是為你好」的語重心長。
一個當零的人,為什麼一點自覺性都沒有?
承認了又能怎麼樣,他又不是不知道他媽更偏愛他哥一點兒。
他哥明知道怎麼回事還瞞他,難道就不明白這樣只會讓他更不痛快?
沈輕覺得,江簫就是欠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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寢室里,等人走後,半殘疾人江某人癱在床頭,叼著包子掃消息。
現在才七點半,早上不去體育部那邊,他得在宿舍大掃除。剛人摔門離開的時候,麼雞發消息過來讓他幫忙一會兒上課拎個書包,江簫就勢掃了兩眼昨晚沈輕和他們媽的聊天記錄。
一晚上過去,他親眼看到了那母子倆的對話,呼吸都跟著緊了緊。
就他媽這種回應方式,沈輕昨晚沒掐死他真算是手下留情了。
不過沈輕這種怪癖好,他竟然還莫名覺得……爽?
江簫摸了摸自己的余痛猶存的下巴,編輯了一條「臘腸學校有賣的,不用郵了」給人發了過去,然後就瞧見了被壓下去的消息底下,昨晚沈輕給他的發的一條:
哥,你快回來,我有事兒要告訴你。
江簫趕緊趁機抱大腿:
—什麼事兒?
對方一秒後回:
—干.你。
江簫:「……」
他之前究竟為什麼會覺得這小子仙氣飄飄?
手機一響,江簫看了眼來電顯示,立馬抓起袋裡剩下的倆包子噎嘴裡,然後邊嚼邊接電話,聲音含混不清:「喂,媽。」
「小簫啊,」沈靜聽出對方聲音不清晰,問:「你在吃早飯嗎?」
「嗯,」江簫換了個姿勢繼續躺,說:「挺忙。」
「那我長話短說好了,」沈靜問:「那臘腸就是給你灌的,昨晚不是還說讓郵嗎?怎麼今天又不要了?」
「麻煩,」江簫睜著眼說瞎話:「我們四人間的幾個人,都挺邋遢,東西堆的哪裡都是,放不開這麼多罐子。」
「那我下次用個大瓶裝,」沈靜問:「就放一個,一個應該放得開吧?」
「不用了,」包子塞太多,江簫大口嚼動扯得下巴一疼,忍不住嘶了口氣,艱難開口:「太、太麻煩。」
「那我……」
「媽,」江簫打斷:「真的不用了。」
「那行,」沈靜頓了頓,說:「那先掛了吧。」
「誒,媽,」江簫猛地一口將喉嚨里的東西噎下去,說:「沈輕他昨晚上說想家了,你給他打個……」
「沒事兒,」沈靜也像是趕時間,匆忙道:「他就那麼丁點兒出息,過段時間就好了,我這邊馬上要上課了,我先掛了啊。」
江簫欲言又止,目光停留在來電顯示上的人名,注視了幾秒,最後還是「嗯」了聲。
手機掛斷,沈輕那邊沒再給他發消息,江簫有些煩躁的仰頭倒回床上,舉手機又去翻他和他爸的聊天記錄。
他爸昨晚上沒找他說話。
空蕩的消息框,只有一條「你好自為之」。
江簫盯著這五個字看了幾秒,然後點開了他爸的頭像,放大。
那是一張,沈靜年輕那會兒拍的發黃的舊照片。
一個眉眼和沈輕現在幾乎一模一樣的,溫柔嫻靜的白淨女孩兒,眸子黢黑,眼神靈動,眼底的光一閃一閃,誰見了都會心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