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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8 02:07:40 作者: 暮光里的鐘聲
賀然放下畫筆,隨意伸手撥開他眼前的細軟碎發,像一個予取予求的完美情人,收起了銳利的爪牙,他說:「好。」
許枕頓時喜出望外,覺得是自己今天體貼的表現連情敵都感動了,他得寸進尺地抱怨:「今天你還一直趕我走呢。」
賀然的眼神似笑非笑,抬眼睨著許枕:「不趕了,你想呆多久呆多久,行了吧?」
他說「不趕了」,許枕自動理解成「不敢了」,整個人都嘚瑟了起來,覺得自己拿捏了賀然這麼強勢的人。
於是那天晚上,許枕囂張地占據了賀然的主臥,打遊戲打到十一點才睡。
*
第二天一早,許枕走出臥室時循著聲響找到健身房。
看到裡面光著上半身的賀然正在舉鐵,線條流暢的腹肌上布滿了汗水,帥氣的臉微微氣喘地看向自己,他不知為何臉瞬間燒起來。
妖怪!
連自己看了都要心動,更何況嚴柏言呢,絕對不能讓賀然這妖怪有機可乘。
他酸溜溜地道:「你發燒還沒好,就不要做劇烈運動了吧。」
賀然停下來,用毛巾擦汗,長腿一邁走到許枕面前,一股混合著荷爾蒙的汗味撲面而來,聲音喑啞得要命:「每天早上都要練,習慣了。」
許枕不甘示弱:「我……我也每天早上都要練呢。」
「你?」賀然輕笑一聲,目光在許枕瘦巴巴軟乎乎的手臂和小腹上停留片刻,用充滿戲謔的語氣問:「你練什麼?」
許枕深刻地覺得自己被賀然看不起了,他刻意抬高下巴:「我練瑜伽。」
說罷,他忽然又問賀然:「你沒練過瑜伽吧?」
賀然眯眼擦著汗,搖頭:「沒練過。」
沒練過就好,外行人就好糊弄了。
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許枕頓時自信起來,向賀然炫耀:「我不止早上練,晚上也練,你別看我沒有肌肉,但我柔韌性可好了。」
賀然點了點頭,但表情是不置可否的。
許枕怕他不信,急了,踩著拖鞋「吧嗒吧嗒」跑到健身房中間的空地上,甩開兩隻拖鞋坐到地上。
雙腳併攏,他展開兩邊胳膊,伸直脊骨,挺起胸和肩膀,慢慢開始動起來,少年纖細的身軀如同一朵美麗的花朵,略顯羞澀地綻放,儘管動作並不標準,但也帶著他獨特的美麗韻味。
現場唯一的觀眾,是站在一旁靜靜看著,目光沉沉的賀然。
做完樹姿勢和新月狀,許枕就有些氣喘,他偷看賀然一眼,看賀然一動不動的,又穿上鞋小跑過去問:「看到了嗎?怎麼樣?」
賀然微微彎下腰,用毛巾輕輕幫他擦去額角的汗,意味深長地笑起來:「很厲害。」
許枕滿意地眯眼笑起來。
*
周一,N大教學樓。
江之恆終於在剛下課的走廊里跟許雲澤搭上話,他臉色蒼白,黑眼圈濃重,打眼一看就是心事重重的樣子。
許雲澤覺得有些丟人,皺著眉頭走進一個空教室,才躲開四面八方打量的視線。
「你怎麼找到這的?」他厭煩地將課本扔到桌子上。
江之恆顫聲:「我問你同學要了你的課表,你不能不管我,許枕那邊給我發了律師函,如果他們把事情捅出來,我會被我爸打死的!」
許雲澤嗤笑一聲:「你連個廢物都處理不好,還好意思來找我?」
「他算哪門子廢物。」江之恆忍不住低吼,「他傍了兩個靠山,都是不好惹的人物,你為什麼非要跟他過不去?」
許雲澤表情一斂,從江之恆的表情中分辨出認真,上了點心問:「靠山?叫什麼名字?」
「一個叫嚴柏言,一個叫賀然,雖然不知道背景,但這次的事情他……」
話還沒說完,江之恆看到許雲澤臉色越來越難看,嘴唇都在微微發抖。
「賀然……物理系研一的賀然?」
「對,你認識?」
「啪。」許雲澤整個人都抖了一下,慌亂地垂頭,只是他手裡的筆掉到了地上。
對上江之恆疑惑的眼神,許雲澤強裝鎮定道:「你先回去吧,我想想怎麼處理。」
轉頭許雲澤就給貝珊打電話:「媽,你還說留著那野種沒事,許枕跟賀然勾搭上了,那我怎麼辦啊!」
「不會吧?」貝珊有些吃驚,「賀少爺能看上那樣的蠢貨?」
「何止看上,賀然還幫他對付我。」許雲澤委屈得不行,「媽你快想辦法啊,我要嫁給賀然的,尤其不能讓給許枕那野種,他憑什麼跟我搶!」
對面的貝珊沉默半晌,她和兒子不同,率先想到的是,如果賀家通過賀然那邊知道真相,許家可就再搭不上賀家的大船了。
只這一點,許文昌也得跟自己一條心,把許枕那禍害解決了。
貝珊安撫兒子:「別擔心,媽媽會幫你解決的。」
*
上完下午最後一節課,許枕問身旁的莫云:「最近怎麼好像一直沒見江之恆?」
莫雲搖搖頭:「不知道,他幾天沒回宿舍了。」
許枕沒有多想,背著書包踩著快樂的步子跑到樓下,看到嚴柏言站在車棚下面等自己。
他跑過去,笑眯眯地打招呼,到嚴柏言身邊,像只淘氣的小貓左右蹭了蹭。
嚴柏言看著他舒展開來的漂亮眉眼,冷不丁問:「今天心情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