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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宮中。

    季綰綰不是第一次進宮，但這一次卻是她最緊張的時候。

    雖然整個人不遠不近地跟著沈懷稷，但前面男人明顯著急的步伐也出賣了他的心情。

    皇上正在御書房，知道他們進宮以後，讓太監帶他們進來。

    「啪——」

    季綰綰連御書房的門都還沒邁進去，就聽見一個響亮的巴掌聲！

    領路的太監更是想當場撞死在柱子上，他急忙上前阻攔道：「大膽！你竟敢……竟然掌摑天子！」

    季綰綰和沈懷稷邁在門檻上的腳，也不知道是該收還是該退……

    最後還是沈懷稷夠淡定，如常的進去御書房，季綰綰也跟著站到了他身後。

    皇上被狠狠地甩了一巴掌，半張臉瞬間紅了，他朝要動手的太監吼道：「別碰她，滾出去！」

    「是是是……」太監識相的退了出去。

    御書房內，很快就剩了他們四人。

    沈母冷笑道：「又誆騙我，這不是你該打嗎？」

    她就說稷兒怎會突然給她來信說要成親，就算是跟季綰綰在一起，也不該是這麼快。

    果然，又是這個人的騙局，從她一隻腳邁進城門看見那太監的時候，她就什麼都明白了，憤怒的情緒也越積越重，只跟著進宮好好打上這一巴掌！

    皇上自幼文武同習，這一巴掌他若想躲自然躲得過，就算躲不過也斷然不會讓她好過。

    但他卻直接讓太監滾蛋，這行為遠遠超出了季綰綰的認知範圍……

    沈母，好勇！

    皇上，不對勁！

    皇上偏著臉緩緩轉過身道：「朕知你最恨誆騙，可若不是如此，朕如何能見到你？十三年了，你不肯見朕也就罷了，就連稷兒都不回來看一眼，天下怎麼會有你這樣狠心的母親？」

    沈母憤恨道：「我與稷兒的母子關係如何，用不著你操心！十三年我既然放心將他交給你，就不會優柔寡斷的再來接走他！」

    稷兒的特殊體質在她身邊根本養不好，唯有這人擁有整個大晉最好的太醫院，只有他能養稷兒。

    可她厭惡極了他，厭惡極了整個京城，一次都不想再踏進這裡！

    而他，非要逼著她現身！

    皇上低聲下氣道：「慧蘭，咱們好好談談行嗎？都二十年過去了，你還不能原諒朕嗎？朕當時不敢說實話，就是怕你不接受朕的身份，可朕是天子啊，朕做不到一輩子只娶你一個……」

    季綰綰咽了咽口水，這瓜好像吃明白了一點。

    沈母和皇上……

    沈懷稷，他，竟然還真是皇上的兒子，真是好大的一盆狗血……

    沈懷稷站在原地一句話也沒插，他神色淡然，似乎對這個場景並不意外，顯然是知道自己身世的。

    沈母呵斥道：「別叫我名字！你自己做了什麼事情你自己清楚，這樁樁件件歷歷在目，你若是忘記你便再提醒你一遍！」

    她眼裡帶著濃烈的恨意，步步逼近他，字字泣血：「是你，明知道我有婚約在身，卻算計我、誆騙我，害我未婚先孕，為的就是讓我做你的侍妾！侍妾啊，一個奴婢的身份，你膽敢羞辱我至此！」

    皇上被她的眼神逼得後退了一步：「朕……朕，朕當時不知道你的身份，以為你只是個平民女子。朕當時是皇子，正側妃都要有身份的岳家，朕給不了你想要的……」

    「給不了你為什麼要招惹我！」沈母紅著眼朝他吼道，「我父親給我定的那家，雖不是什麼大富大貴之人，可家庭和睦，兄弟團結，我本可以有一個很好的人生，我本可以過得更好，卻因為你自以為是的喜歡，全部斷送了！」

    皇上也紅了眼，一直道歉：「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朕那時候年輕，朕以為你不會介意這些，朕知道錯了，朕早就後悔了，若是能回到過去，朕一定清白坦誠的跟你相處！」

    第179章 皇上明年駕崩

    沈母嘲諷道：「這時候你倒是會說軟話了，當年不是你不顧我父親反對，將他氣成重病？我被你害得有家不能回，有親不能認，我母親抑鬱而終，到死都沒見上我一面！」

    「你陷我於不孝不義不貞不潔，到底哪裡來的臉還要求我原諒！滾開，別讓我再看見你！噁心！」

    皇上死死地抓住她胳膊道：「朕不滾！朕知道錯了，朕改！朕一定把這二十年欠你的，全部補償給你！」

    沈母譏諷道：「皇上想怎麼補償我？是冊我為後，還是冊稷兒為太子？」

    沈懷稷皺眉。

    母親，怎麼會問這樣的話。

    季綰綰也好奇，皇上看起來就像一個卑微求原諒的渣男，身為皇帝還能這麼低三下四，已經很不容易了。但，他還能更卑微嗎？

    皇上臉色微變，他深吸一口氣道：「皇后已在中宮多年，這無緣無故朕不能突然廢了她，否則百官還不知道要如何看朕。但稷兒，若他想繼承大統，朕也不是不可以……」

    沈母那雙眼睛望來，裡面全是嘲弄。

    皇上被這眼光刺到了，他覺得自己的小心思在她面前全部無處遁形！

    沈母毫不客氣地拆穿道：「沈礪！你的算計到此為止吧，別逼得自己連個丞相也沒了！」

    人心若是都涼了，他不止會失去一個兒子，還會失去一個得力助手！

    沈母時隔多年叫了他的名字，但說得話沒有他一句愛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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