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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8 01:16:56 作者: 竹枳
    至於許耀,則因為測驗沒考好,被江丹訓了一頓。

    午飯也不想吃了,上了樓就沒下來。

    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梁滿月的被安排坐在駱崢的對面,可謂抬頭不見低頭見,不過也沒什麼好尷尬的,梁滿月從小就擅長目空一切,除了江丹cue她,幾乎不抬頭。

    單薄的臂膀往餐桌上一架,吃相優雅又認真。

    這麼一來,江丹也不好總提她,便把注意力轉移到駱崢身上。

    有一陣子沒見,江丹像是關懷自家兒子似的噓寒問暖,從駱家老爺子的身體再到他的工作生活。

    駱崢話不多,但回答得都很耐心。

    直到江丹問他,「上次我給你介紹那姑娘,處得怎麼樣?」

    駱崢神色一頓,扯了下唇角,笑意飽含無奈,「江姨,您就別給我介紹了。」

    「怎麼?又不合適?」

    駱崢給自己倒了杯果茶,「工作太忙,沒時間處。」

    江丹翻了個白眼,「都是藉口。」

    駱崢笑了下,「真不是。」

    「我這工作有點兒急事兒就不著家,正經姑娘跟我在一塊兒這不自討苦吃。」

    「再說警察這職業,不止忙,還危險,真碰上什麼硬茬,受個傷也不是小事,」駱崢慢條斯理地解釋,語氣中透著一股少見的溫柔,「要是哪個姑娘真跟了我,出點什麼意外,我還讓人守活寡?」

    梁滿月原本正扒拉著碗裡的白米飯,聽到這話,不由自主地抬起頭,眼前男人坐姿閒散地靠在椅子裡,一隻胳膊搭在桌上,恣意又慵懶。

    察覺到她的目光,駱崢撩起眼波。

    四目相對的一瞬間。

    梁滿月抬手夾了塊排骨。

    駱崢盯著她,忽然興趣漸濃,扯唇笑了下,沖梁滿月道,「你那什麼表情。」

    梁滿月看都不看他,吐出倆字,「無語。」

    「……」

    江丹被逗得噗嗤一笑,連帶著駱崢也跟著覺得有些想笑。

    心想這姑娘看起來不聲不響的。

    開口就往死里懟。

    不愧是她。

    江丹的注意力因此轉移到梁滿月身上,順勢吐槽駱崢,「我也覺得無語,他一天天的,就在這跟我編瞎話。」

    梁滿月抬眸,眼角眉梢都是好奇,一副洗耳恭聽的架勢。

    江丹像是找到了知音,打開話夾子,「我給他介紹沒有四次也有五次了,每次人姑娘都看上他了,到他那兒,他就說忙忙忙,忙什麼啊忙,我看他出去跟兄弟喝酒的時候也不見得忙。」

    說話間,梁滿月似笑非笑地看了駱崢一眼。

    發現駱崢這會兒正盯著她看。

    目光直白又囂張。

    梁滿月這次沒躲,陰陽怪氣道,「說不定他不好這口呢。」

    「……」

    駱崢哼笑,語氣警告,「差不多得了。」

    梁滿月淺白他一眼,漫不經心地小口喝湯。

    江丹卻想到什麼,湊過去問梁滿月,「玥玥,你談男朋友了嗎?」

    這八卦的架勢。

    梁滿月回答得乾乾脆脆,「沒。」

    駱崢稍稍抬眉。

    江丹眼神中瞬間有了光,然而還沒把想法說出來,就被梁滿月堵了回去——

    「您可別給我介紹。」梁滿月抽出紙巾擦了下嘴,「我明天就走了。」

    -

    都說飽暖思淫.欲。

    酒足飯飽的梁滿月沒有那方面的欲望,困是倒是真的。

    來的時候,她是熬了大夜的,第二天也沒睡幾個小時,到這會兒,她哈氣連連,眼睛都有些睜不開,跟江丹打了聲招呼就上樓去睡覺。

    六月的天,說變就變。

    上午還放晴,到了下午就又開始瓢潑大雨。

    駱崢被困在別墅中。

    茶餘飯後,他靠在一樓的落地窗前,漫不經心地抽著煙,高大的身影浸泡在單薄的光影里,寂寥又冷傲。

    江丹那邊收拾好,過來找他,「要我說你今晚就別走了,案子那邊不是有人照應嗎。」

    駱崢把煙捻在菸灰缸里,「看情況吧。」

    「你少抽點兒吧,」江丹嗔他一眼,像是想起什麼,期待滿滿地問,「對了,你覺得,玥玥怎麼樣。」

    駱崢神色一滯,覺得好笑,「怎麼主意打到她身上了。」

    「這說的什麼話,」江丹剮他一眼,「我這不都是為了你們好,你說你馬上三十了,玥玥也二十七了,這還單著,我能放心嗎。」

    「那也不能亂點鴛鴦譜,」駱崢還想說什麼,瞧見江丹還腫著的眼睛,話鋒一轉,點頭,「她挺好的。」

    江丹眼睛一亮,「是吧,我江家的閨女不會錯的。」

    駱崢斂著眉笑。

    莫名想到梁滿月那張任河男人都難以抗拒,漂亮至極的臉,忽然來了句,「但我倆確實不合適。」

    江丹笑意僵在嘴邊,「怎麼又不合適了,你才跟她見幾次。」

    駱崢舔了下唇,脖頸微揚,喉結鋒利性感。

    看著窗外被狂風驟雨席捲,單薄無依的柳枝,沉默半晌,他開口,「跟見幾次沒關係,就是一種感覺。」

    形容不出來。

    只知道是身體裡的防禦機制本能地發出信號。

    這種感覺,直到很久以後,駱崢才明白,那是「泥足深陷」的前兆,越是掙扎,越是深陷其中,但這一刻的他,全然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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