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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8 01:15:20 作者: 糖姜
    「若叫四姑娘妹妹,少不得要以兄妹之禮相待。」 陸時侒打著太極,模稜兩可地回道, 「咱家裡,已經有許多妹妹了。」

    老太太打的什麼主意,他心中明鏡一般,若是此刻推了,保不齊還會有什麼張一柔,王一柔來,還不如打著馬虎眼,讓老太太以為他也有些想法,先頂著糊弄糊弄,等明年科舉進京,到時天高皇帝遠,她老人家就是再想操持他的婚事,那也不能夠了。

    陸老夫人見孫兒臉上帶著淡淡微笑,又說不想以兄妹之禮相待,言外之意,不願意做兄妹,那就是有意嘍?

    這正合了她的心意,如今陸家只大兒子一人在朝為官,官場上爾虞我詐,雖不見兵刃但也兇險得很,將來孫兒科舉入仕,這要想平步青雲,扶搖直上,少不得有人扶持幫襯,周家如今勢頭正旺,在朝堂上有一席之地,兩家結成姻親,能多有裨益,而且周一柔那孩子,舉止言談,很是嫻雅端莊,這樣的媳婦娶進門,不知省多少事,難得是知根知底,又是親上加親,當真是再合適不過的人家了。

    陸時侒喝了一盞茶,陪著陸老夫人又說了一會子話,就辭了出來。

    走到廊下,不知何時天放晴了,明月當空,微風習習,靜謐之中帶了一些安逸,讓人心情甚好。

    他信步沿著花園子往回走,途徑假山,忽然就想起上次,他曾往水池裡扔了一包青梅蜜餞。

    他淡淡一笑,欠了她一包青梅蜜餞。

    改日定當補上才是。

    第三十三章 乖乖的

    綠珠的年歲比時嫿還要大一兩歲,她聰慧伶俐,處事穩重,對人和氣裡頭帶著剛硬要強,在幽露院裡個個小丫鬟都對她很是服氣。

    時嫿最是溫柔順和,別人對她一分好,她便要回以千分萬分,是以綠珠真心待她,她也不拿綠珠不當外人。不出一個下午,綠珠便同時嫿混熟了,姐姐妹妹的論了起來。

    等盥洗完,兩個姑娘散著濕濕的頭髮,一起坐到廊下的欄杆上閒話家常,時嫿手裡拿著繡繃,正在繡鞋面子上的繡花,玄青色的布料在上面繡上幾杆墨竹,又清雅又別致,綠珠一眼看過去,便笑著誇獎:「好鮮亮的活計!這是誰的?」

    綠珠擠眉弄眼的,弄得時嫿怪不好意思的,她彎著精緻的眉眼,羞澀一笑:「是給二爺的。」

    說曹操,曹操到。

    陸時侒轉過影壁牆,打眼一瞧,就見屋內紅燭高燒,階前月色橫空,柔和的光線映在她眉眼彎彎的側臉上,嬌滴滴的越顯唇紅膚白。

    他邁步上了台階,兩個姑娘齊齊站在一邊給他行禮,他的目光迅速從時嫿面上,移到綠珠身上,問道:「幾時回來的?」

    綠珠笑嘻嘻回話:「一早兒就回了,擔心院裡的活計。」她用餘光看了看時嫿,又道:「不承想二爺這裡,已經有一位極妥當的妹妹了,倒是我的擔心多餘了。」

    陸時侒斜了她一眼,語氣略微有些嚴肅:「你什麼時候也這麼貧嘴蜜舌了?」言外之意就是,你休得再多言!

    綠珠會意一笑,「那二爺若是沒什麼吩咐,我便先退下了。」

    陸時侒嗯了一聲,自己掀開湘簾進了屋。

    綠珠用胳膊輕輕撞了撞時嫿,往屋內努嘴,「還不快去?」

    本來沒什麼,經綠珠這麼一鬧,她沒由來的感覺有些羞意。

    陸時侒看上去心情似乎不錯,眉目舒展,坐在圈椅上,以手支頤,見她進門,就免不了打量她,「晚飯吃了多少?」

    自從上次被逼迫多吃飯以後,每天陸時侒總是想法兒讓時嫿在他眼皮子底下用飯,今日他在席上,沒能看著她,少不得就問一句。

    時嫿在心裡忍不住腹徘,他真是無所不用其極,為了陸家的面子如此煞費苦心,非得讓她胖的走不動了,就有面兒了?

    「一碗。」她撒謊的時候,長睫總是往下垂,不敢直視他。

    陸時侒也不戳破,端起幾桌上的茶盞,喝起茶來,這茶有些涼了,略微有些澀,喝下去不怎麼解渴,他席上飲了一些酒,現下想嘗點甜的。

    他像是夜間捕食的狼,極有耐心地盯著獵物,直到耗盡獵物的耐心,再毫不猶豫地將其伏擊,以慰飢腸轆轆的腹。

    屋裡悄然無聲,時嫿半垂著眼,她知道他一直在盯著自己,奇奇怪怪的氣氛,讓她無所措手足,她走上前去要端起桌上的茶盞,「茶涼了,我給二爺再續一盞熱的。」

    手剛碰到茶盞,就被他摁住,他音調平靜,「不忙,浴房可有熱水?」

    「有的。」溫熱的掌心蓋在她有些微涼的手背上,灼得她心頭忽跳。

    陸時侒收回手,從椅子上站起來,往浴房走,「拿一套乾淨的寢衣送來。」

    時嫿站在浴房門前,能聽到裡面細微的撩水的聲音,她端著木托上的衣裳,沖裡面說:「二爺,衣裳我放在門口了。」

    沒成想,裡面傳來他的聲音:「拿進來。」

    時嫿愣了一下,瞬間臉紅,兩手牢牢抓著木托,咬著唇壁,局促不安的邁不動腿。

    浴房的門不曾關,只有短簾作為遮擋,陸時侒能看到她白綾細褶裙下的繡花鞋,他倚在桶壁上,想著她此刻或許已經羞紅了臉,他眉眼都是愜意,迫不及待地想看到她,催促道:「如今我的話不好使了?」

    時嫿暗暗給自己開解,他都不怕,你怕什麼?於是硬著頭皮,掀開帘子,往前走了幾步,微微低頭,不敢亂看,「二爺,放哪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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