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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言語還是像烙印一樣刻在季妗漣的心頭，她從前完全沒注意到白卓然的異樣。

    季延之暫且不論，當初季延之被工作堆滿了心神，根本沒時間找到悲痛欲絕，但是白卓然沒有。

    白卓然跟她一樣，一夜之間喪失了父親，整個家裡的頂樑柱，後來白卓然的母親承受不住喪父之痛，上吊自殺了，這才讓季延之將他接到了季家，從此在季家的庇護下長大。

    那麼對於白卓然而言，或者說對於一個小孩子而言，白卓然又怎麼可能不傷心呢。

    季妗漣特地回想了以前，記憶湧入腦海時，只讓人感到陣陣眩暈。

    第476章 小漣

    她只能模糊的感知到，每次她傷心到崩潰的時候，總是白卓然在安慰他，也只有白卓然願意安慰她。

    齊星太小，就只會蹲在眼前盯著她看，無時無刻不在玩大眼瞪小眼的遊戲。

    季延之太忙，在家裡的時間少之又少，要不是回來她已經睡了，要不是走時她還沒醒。

    唯有白卓然，是註定跟她一起的人，年齡差距不大，溝通起來就會比較方便。

    又是短暫性的突然失去雙親，無論對誰而言，都是無法撫慰的傷痛。

    季妗漣走在漫長的走廊之中，外界的聲音都被強硬的縮小到極致。

    她已經沒有任何的支撐力讓自己清醒過來，這麼久了，她一直都覺得白卓然堅強到讓人驚愕。

    她總是認為白卓然跟季延之一樣，是可靠的支撐，但從來沒想過，他們都有過一定程度的傷害，所以害怕到學會了偽裝自己，以至於沒有人發現，白卓然其實跟她一樣。

    難怪她之前總覺得白卓然在一定程度上，一直能跟她達成同頻率，無論是想法還是心靈。

    原來到底，他們本質上相同。

    季妗漣已經無所謂什麼心思，太多的瑣事砸在心頭，她總不想給別人帶來麻煩，結果最麻煩還是她。

    白卓然不僅要忍受著自己的傷痛，還要裝作一副沒關係的樣子安慰她。

    她才是累贅。

    季妗漣走的累了，走廊長的像是找不到盡頭，她想停下腳步，發現腳不聽使喚了，拼命的扎了勁往前走。

    越走，身上的枷鎖一層層累上身，已經沒有人可以管束她。

    就在季妗漣已經決心放棄時，一道橫穿進入的聲音，叫住了季妗漣。

    「小漣。」

    聲音太熟悉了，熟悉到季妗漣聽到，就已然頓住了腳步。

    她睜大了虛空的雙眸，眼前人影若隱若現，顯得異常不真實，季妗漣悶聲盯著。

    忽然身子控制不住的往下墜去，俞修宴嚇了一跳，眼疾手快地沖了上去。

    人直直落在她的手心，季妗漣半含著身子，有些虛弱。

    俞修宴環抱住她，將她抱了起來。

    ——

    人情醒的時候，季妗漣已經到家了，幽暗的環境讓她提起了心神，好在身邊熟悉的味道，又讓她放鬆了警惕。

    「扣扣。」門外傳來一聲敲動。

    沒等人回應，俞修宴就已經開門進來了，手上端著一杯溫熱的牛奶。

    「你怎麼在這？」剛醒，她腦子還有點沒反應過來，身子一上一下的，腦子堪堪回腦。

    俞修宴把牛奶遞給她，坐在邊上才回答，「在醫院接到你，就把你送回來了。」

    「謝謝。」

    季妗漣喝了口牛奶，終於有點說話的力氣，過去的事情一下子堆積在心中，讓她沒反應過來，這才壓了口氣。

    沉默無言的對話並沒有叫走誰，反而將心中的擔心慢慢的爆發出來，俞修宴接過她喝完的牛奶，依舊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當初的車禍如果是俞元言處理的話，很可能俞修宴也知道這件事情，所以季矜漣沒有隱瞞的打算。

    第477章 當年

    她像是醞釀了一會辭藻，在腦海中過了一遍。

    遲了很久，她才開口說：「在我大概三……五歲？我不太記得了，時間有點久遠，那時候我和家裡人正在回家的路上，我父親開車，母親坐在副駕上，本來是挺好的一次回國安排。」

    「但是因為高速上比較緩慢，我父親說小路開的比較快，所以就往小路上開，沒想到小路上正好開來了一輛貨車，貨車司機駕駛失控，載著鋼筋的車子就朝著我們過來。」

    「我的父母為了保護我，將我圍在身下，巧合的是，鋼筋的長度沒有穿刺到我和季延之，所以我倆幸運的活了下來，但是季延之烙下了胸悶的毛病，我是全家被眷顧的人。」

    季矜漣嘆了口氣，說出口以後，她以為會難過，會發泄，哪怕只是稍微的崩潰，但是說出口的剎那，那點堆積在心裡的雜念頓時煙消雲散，十幾年的時光，還是被嘴上的三言兩語撫平。

    說出來心口瞬間放鬆多了，言語的重量同樣沒有預想的多，她繼續說：「後來的事情你都知道，但是其實中間還有一個環節，導致車禍的貨車司機，就是白卓然的父親。」

    「那時候調查結果顯示白卓然的父親是酒醉駕駛，因為在他的車子裡發現了酒精殘留，也是酒精點燃了車子，引發了爆炸，遺體燒的焦黑髮干，這件事情一直在我腦子裡徘徊不去。」

    「對於小時候的我來說，就更是了，所以小時候，我記得我好像抱怨過白卓然的不滿，甚至對他惡語相向過，知道後來我才知道，那場車禍其實是當初針對季氏的人做出的手腳，甚至裡面還有自己季氏本家的親人，比如我的舅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