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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29 04:21:38 作者: 工筆小象
    鄭占元陰鷙著臉,好似下一秒就可以狡斷她的脖子。

    在陰暗中,他的眼睛深紅可怖,完美喪失了人的本性。

    「我的成功憑什麼被你毀了,我那麼喜歡你,為了你付出了那麼多,季矜漣你拿什麼還我!」他壓著嗓門,嗓音中悶著幾許怒意。

    手心的力度沉重不堪,季矜漣開始有些飄忽,好像是飄了起來,身子很輕。

    第114章 我在

    季矜漣伸出手在兜里按了按,隨後豁出去似的,用力的抬起腳跟,高跟鞋的鞋跟很尖,勉強可以勾到他的腿部。

    她想也沒想,腳跟有了著力點,用力的踹了過去,腳上失去力度的一剎那,她便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突然被踹開,鄭占元後退了好幾步,有些疼的驚呼出了聲。

    季矜漣來不及怔愣,恍惚著摸出手機,迅速支撐著自己站起來。

    她捏著手機,剛才發送出去的消息,已經有了回復。

    她還沒來得及多想,手機忽然震了一下。

    隨即被她迅速接聽,都沒來得及看通訊人,她便默認是柳紀。

    她回頭看了眼,鄭占元並沒有跟上來,可她卻並不放心,加快了腳底的步伐,只想著快點離開這個地方。

    「柳紀,我在酒店旁邊的座椅那,鄭占元在我背後,快報警……」

    「季矜漣!」

    那是不屬於鄭占元和柳紀的聲音,像水一樣,急促而溫潤。

    她被叫得停住了腳步,空氣和時間好像都停止了流動。

    一個身影急匆匆地跑來,他站在跟前不遠的地方,身影被燈光綴的來來回回。

    身上的襯衫被風吹的鼓動,像是他忍不住發抖的身體,他那厚實的身軀一瞬間變得單薄。

    頃刻,季妗漣愣在原地,無數的情緒瞬間釋放開,一下子疲憊感被驅散。

    她張了張唇,想通知手機里的柳紀沒事了,便硬逼著自己張嘴:「柳……」

    聲音如絲薄,又如鐵錘放在地上拖出的雜音,難聽又遲鈍。

    「慢慢說,我聽著。」

    耳邊傳來本不應該是俞修宴的聲音,從手機邊緩緩流動而來。

    她晃了晃神,看著他一步步朝著自己走過來,隱忽的手邊捏著手機,手機放在耳邊,他在說話。

    聲音就順著空氣,電流的波動,一併傳到季妗漣身邊。

    俞修宴:「我在,慢慢說,別穿著高跟鞋跑步,腳容易受傷,沒事的,他不會過來了。」

    傳來的聲音很清潤,乾淨透亮,掛著絲絲的爽朗,哪怕著急也穩定著語速。

    安撫著她不安的情緒,直至喉間那種滾燙的疼痛被覆蓋。

    她心中猛地一跳,若干的思緒像是藤蔓,向前延伸抓著她的心臟。

    是俞修宴。

    是能讓她安心的存在。

    她一抽泣,鼻子有些酸楚,不知道是不是風吹的,眼睛有些酸,泛著微微的疼,就是喉嚨里都辣辣的讓人難受。

    俞修宴走的很急,甚至有種奔跑過來的急促感,她還沒來得及整理好自己,面前就已經站著個人,一個能給她依靠的人。

    季矜漣喉嚨嗚咽著發出些喘息,她想說一聲謝謝,可是話都堵在喉嚨里,怎麼也說不出口。

    難受的很,跟有條長長的針刺進去一樣。

    她仰著頭,發現俞修宴額間留了很多汗,像是急匆匆跑過來的一樣,呼吸還有些不順暢。

    他拼命克制著呼吸,儘量保持淡定的去看季矜漣,她眼中含著霧氣,氤氳打濕了眼角的緋紅。

    「季矜漣。」俞修宴急喘著叫了她,片刻後又沒有承接下文,就只是重重叫了一句。

    第115章 是我

    季矜漣不知道什麼意思,卻還是應了一聲:「是我。」

    「再說一遍。」俞修宴說。

    季矜漣:「是我。」

    街邊大道的路燈打在身後,斑駁的小路成了樹葉落地的腳步,他們捻著輕快的步伐,從街頭的一畝三分地,逐漸隨風擴展到俞修宴的背後。

    就打在他的髮絲上,印著他琥珀般的深眸如寂靜的水泊,盪起的漣漪似是枝葉借路的步伐。

    步履匆匆,來去自如。

    那麼一束光點在他的眉心,襯得人很不真實。

    季矜漣想起小時候在遊樂園走散了,周邊都是人群,可她還不會說話,問不了路。

    小孩子的恐懼遠比成年人要深得多,不會自救,就會胡思亂想,她獨自一個人站在街邊的時候,就非常不真實。

    說是害怕真的小了,應該是恐懼。

    她記得那個時候差一點她就暈在大街上,但其實她膽子真的不小,只是季延之小時候不做人,經常拿「女孩子容易被人抓走燉了吃」、「大灰狼只會帶走不聽話的孩子」這些故事嚇唬她。

    在去遊樂園的前一天,她就被季延之嚇過。

    所以當自己被人流衝散,脫離了人群的時候,她滿腦子想的都是「大灰狼」、「壞人」這些,根本忘記了自救的方法。

    想著想著,她就徹底害怕的放聲大哭起來,只知道叫媽媽叫爸爸。

    人流來來回回,走了又去,偶爾心善的遊客過來問她,她又害怕別人是大灰狼,二話不說躲著人家,到最後遊客什麼忙都沒幫上,而她只知道哭哭啼啼。

    記得差不多是太陽下山的時候,人流疏散的差不多,才有個穿著警察制服的人走過來,身子很高大,特別雄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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