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8頁

    肖堯道：「老瞎子。」

    不少人莫名：「老瞎子？」

    那是誰？

    怎麼沒聽過修界有這樣一個名號。

    肖堯看著老瞎子，嘆了一口氣：「前輩，可以借一步說話嗎？」

    老瞎子只是沉默點頭。

    肖崇敬嘆氣，拍了拍老瞎子的肩膀。

    「誒，你們……」

    有人在害怕之中，想要阻撓。

    中州州主抬手擋住：「高人總是有脾氣的，別惹急了，別人不幫我們。」

    那人才悻悻住嘴。

    肖堯和老瞎子稍離人群，攏了屏障。

    「前輩。」肖堯開門見山道，「您便是方天畫軸的器靈。對嗎？」

    老瞎子面上沒有波瀾，只是點頭。

    這便是承認的意思了。

    「你……怎麼、知道。」老瞎子說話還是那副不太清楚的模樣。

    肖堯看著老瞎子失去眼珠子的黑洞洞眼窩，沒有回答，只是垂眸道：「您聽聽我說的對不對。你原本是方天畫軸生出的器靈，守護著方天畫軸。可因為剛剛化出靈體，好玩，一不小心，就被人找到，送到了雪國王室手中。」

    老瞎子還是沉默。

    「一開始，雪國國王只是對方天畫軸上面的畫欣賞不已，天天把玩。可有一次，他不小心扎破手指，他們都說，雪國國王讓方天畫軸認主了，其實並不是，他激活了方天畫軸。可是，卻不幸被白衣公子感受到了裡面充沛的靈氣。」

    說到這裡，老瞎子的眉毛，總算是動了動。

    「白衣公子接近大王子，將方天畫軸拿到手上，還用方天畫軸作惡。您前去阻撓，卻被他抓住……慘遭折磨。」

    那些折磨，光是看老瞎子現在的樣子，就知道有多嚴重。

    肖堯不忍心說。

    老瞎子吸了一口氣，又吐出來。

    「白衣公子發現您是器靈，將您折騰了很久，企圖讓您認主，但是您都沒有折服。後來，您終於找到了辦法，從白衣公子手裡逃出來，遇上了我的父親——肖崇意。」

    在說折磨的時候，老瞎子還算鎮定，可說到「肖崇意」三個字，他便渾身顫抖起來。

    「我父親雖然看起來是個吊兒郎當的人，實際上卻嫉惡如仇，很有擔當的人。他知道了您的遭遇，再加上本來就調查大葉紫苑事件，想來……」

    肖堯還沒繼續往下說，老瞎子已經將拳頭握緊，把自己手掌掐出血來。

    「是我、害了、他……」老瞎子下巴都在哆嗦，「是我。」

    肖堯艱難聽清楚他的話。

    「前輩！」肖堯扶著老瞎子的肩膀，「我父親不會怪您的，這是他自己要去做的事情！」

    佘叔好不容易才結束了近百年的動盪，肖崇意既然知道了大葉紫苑事件，便註定了不會袖手旁觀！

    老瞎子搖頭。

    不，是他害了肖崇意。

    是他害了恩公，害了恩公一家人。

    肖堯知道老瞎子的心病，不可能因為幾句話就消弭。

    他只好說：「要是前輩想要自己安心一點，對得起我父親，就不應該躲起來，而是繼續我父親的遺願！」

    「遺願……」老瞎子抬頭，對著肖堯，「他說、只要、你、平……平安。」

    肖堯就知道。

    他閉了閉眼，道：「所以，您便送我離開這是非之地，又在我生命垂危之際，將我接回來了，是嗎？」

    老瞎子點頭。

    果然如此。

    肖堯深吸了一口氣，道：「那就請前輩，將我們送出方天畫軸，抓拿白衣公子，以全我父親心愿。可好？」

    第488章 離開幻境

    老瞎子是方天畫軸的器靈。

    器靈和他，本就是一體的。

    他只需要心念一動，方天畫軸便能應他所需，發出變化。

    前提是，沒有人控制著方天畫軸。

    若是有人控制著，他也要受到掣肘。

    這也是他這些年不願意動用自己靈力的原因。

    方天畫軸與他互相感應，他要是動用靈力，手持方天畫軸的白衣公子，就能將他找到。

    他不願意被對方找到要挾。

    方天畫軸破得太快，肖堯都有些不敢置信。

    難道對方並沒有控制著方天畫軸？

    為何？

    肖堯暫時想不通。

    可現在不是有閒情想這些的時候。

    他從靈府裡面，將大氅拿出來，披在顏容與肩上。

    「請天機院長開啟防護大陣，疏散附近老百姓，再通知附近百城，做好防禦。」肖堯一連串說完，便將飛劍拋出，御劍飛行而去。

    「百里，你留下幫忙。」

    百里無咎對著肖堯背影抱拳，道：「是！」

    一眾學子懵了。

    百里無咎迅速調整狀態，朝三位州主抱拳：「百里懇請諸位州主幫忙。」

    ……

    指揮的事情留給百里無咎，肖堯極其放心。

    他和顏容與並肩飛行，朝著靈鶴的方向，飛身而去。

    靈鶴尋蹤，最後落在冰雪之巔。

    冰雪之上，站在一個人。

    對方身上淡藍色的學子服，已經換下，取而代之的，是一身全白的衣裳。

    換上這樣一身衣裳之後，對方文質彬彬，沉穩大度的氣息，就更加明顯了。

    只不過，當他轉過身來，臉上卻只有一片淡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