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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當然知道。」白衣公子桀桀笑道，「因為我就是從那裡面逃出來的。」

    肖堯大驚：「！！！」

    什麼？！

    「你難道以為，我是天生的壞人？」白衣公子晃了晃手指頭，笑道，「這世間的壞人，得分三種。一種是天生壞種，生來就是想要磋磨人的；一種是長年身居高位，在享樂當中迷了眼的；還有一種……就是我們這樣，為了活著，必須要幹壞事的。」

    肖堯不說話，他不想要刺激對方。

    可他並不認為，白衣公子就是第三種壞人。

    被迫無奈的人做壞事，拼的是玉石俱焚，哪裡會像他這樣悠然，就像是存心要戲弄別人一樣。

    「你不是要帶我們去看，去啊。」肖堯催促道。

    他也想要知道，這個宅子的主人，城池的當權者，到底想要做些什麼。

    白衣公子似乎憋了一口氣，冷哼了幾聲。

    他抓著貝殼少女的手都忍不住收緊。

    貝殼少女驚呼了一聲。

    肖堯腳下一動。

    白衣公子見肖堯也不是無動於衷的，這才換了一種語氣，多了幾分冷人的笑意：「真是不好意思，抓疼你了。」

    貝殼少女有些害怕：「沒……沒事。」

    他哈哈笑著，帶肖堯摸進了宅子主人的臥室。

    這地方肖堯也不是第一次來，只不過上次來的時候，這裡面的東西基本是沒有多少的，這次來倒是見識了富麗堂皇。

    只不過事情的發展，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白衣公子居然帶著他們，拿了宅子主人放在臥房的鑰匙，去庭院打開了地上那底下棺材一樣的方正格子。

    之前在秘境試煉，肖堯還不知道這些格子是用來做什麼用的。

    現在，他可算是知道了。

    不過見了之後，他倒是寧願沒見過。

    原來這底下一個個的格子，塞滿了人，這些人和坑洞那邊失去焦距的藥人不同。

    白衣公子剛把格子打開，裡面就跳出來一個尖牙利齒，滿身是血的人。

    那人——或許叫怪物更加恰當。

    他身上的衣裳已經破爛得不成樣子，就算是乞丐也比他好上很多。他的皮膚已經被藥物浸泡得潰爛，頭髮半脫落不脫落的，眼球是渾濁嗜血的，尖利的牙齒上面，還沾著骨血。

    肖堯看他跳出來的動作，就像是彈簧一樣，彈跳力十分厲害。

    而且對方的力氣實在很大，直接將機關上面厚重的石板給推動了。

    幸好肖堯知道了白衣公子的性情，提前做好了防備。

    在那股子腥風撲過來的時候，他就往後一躍，躲開了怪物的攻擊。

    怪物手上還拿著一根骨棒。

    要是肖堯的眼睛沒有瞎，那上面的骨頭還帶著新鮮的血肉。

    這麼說來，這宅子主人是要挑選出藥人裡面最兇悍的，將他們全部困在格子裡面，打個你死我活，就跟養蠱似的。

    「好惡毒的方法。」肖堯氣得呼吸都不穩了。

    拿著新鮮骨棒的怪物，看準了肖堯，一直追過去。

    「客人！小心！」貝殼少女忍不住喊了一聲。

    白衣公子直接將她拉扯到了屋頂上，小聲說道：「噓，乖，我們安心看戲就好。你瞧，要不是我救了你，現在變成那樣子的一個怪物的人，就會是你。」

    這番話，成功將還想要說什麼的單純少女，嚇得完全不敢動彈。

    她看著下面的怪物，淚水就含在眼睛裡。

    「你看，這世間，本來就是人吃人的。」白衣公子點著下面格子的碎肉，笑道，「你要是不吃別人，別人就要將你給吃了。」

    貝殼少女顫著聲音道：「我不想被人吃……」

    「那你就要先下手為強，先將別人給吃了！」白衣公子說這話的時候，十分兇狠。

    貝殼少女含著淚道：「可是……我……我也不想……吃……人……」

    「不行！」白衣公子貼在她耳邊，惡狠狠地說道，「你要是不吃，那你就會被人給吃掉！」

    他握著少女的手，將人拉到屋檐邊上：「你瞧，你瞧瞧坑裡面的碎肉，那就是不下手為強的下場！」

    肖堯實在是聽不下去了。

    呔！這人亂七八糟說的什麼，簡直就是在霍霍神州大地明日的花骨朵！

    他腳尖一點，朝白衣公子那邊去：「行止，那怪東西交給你了。」

    「好。」顏容與沉聲應道。

    他給救回來的少女弄了個屏障，就一躍飛出去，對上追著肖堯的怪物。

    那怪物被顏容與阻擋，十分不耐煩，喉嚨裡面發出不似人的威脅聲。

    顏容與揣著袖子，都懶得出手。

    他眸子微微垂著，像是看一堆木頭似的，將那怪物看著。

    白衣公子聽到肖堯的聲音，有了警惕，便拉著貝殼少女往屋脊上一跳。

    他停留在最高處。

    晚風將他衣擺全部吹拂起，趁著月色，就像是仙人下凡似的。

    只可惜，這卻像是從深淵爬起來的蝕骨魔。

    肖堯站在不遠處，看著他那張奇特的面具，擰眉道：「少在這裡教壞孩子，這個世界上沒有那麼多非是則非的事情，她可以不用吃別人，也能活得很好。」

    「是麼？」白衣公子俯身看著貝殼少女，「可是你來晚了，她遇上了我，她註定不會有第二種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