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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顏容與喉頭滾動，幾次想要說話都沒能發出聲音來。

    「行止，你知道麼？」

    「你在……想什麼？」顏容與還是艱難地發出了聲音，只是聲音嘶啞得不成樣子。

    「我在生氣。」肖堯把那放在自己心臟位置的手，按得更緊了，「我在氣我自己，怎麼還那麼弱啊。怎麼連自己……愛的人，都保護不了。」

    顏容與是他來到異界之後，真真正正能夠平等相處的第一個朋友，是認可他才能的知己，更是他想要牽手一生的愛人。

    可他受制於封印，無法突破，空有磅礴的靈力，而不可使用。

    這次的木姑娘無意殺人，可會有下一次嗎？

    會有下下次嗎？

    肖堯一想到顏容與滿襟血跡，向他倒來的畫面，心臟都抽疼不已。

    可就算他在，他可以做些什麼呢？

    他從來沒有試過像現在這樣，無比渴望提升自己的修為。

    「愛的人」三個字，在顏容與耳邊迴響著，像平地的驚雷，讓他耳邊都起了一陣轟鳴聲。

    轟鳴退去之後，是鋪天蓋地的喜悅，潮水一樣涌過來，將他淹沒了。

    「懷遠。」他用盡全身的力氣，也只能這樣喊上一句。

    肖堯將顏容與的手，抓到耳邊親了一口，那擱在人家耳邊的嘴，就這樣吐出了一句話。

    「行止，我可以親親你嗎？」

    「你不說話，我就當你答應了。」肖堯攬著顏容與的腰，將人壓在了樹幹上。

    吻像雨點一樣，輕柔落下，卻又綿密無比。

    明月也羞得躲進了烏雲的懷裡。

    四野靜寂。

    有織娘和蛙鼓奏起樂曲。

    小兔幾托著自己的大腦袋，長耳朵半折著，耷拉下來。

    「哎——」他嘆了一口氣。

    遷索不知道怎麼安慰他，只能變成黑貓，把自己的尾巴，輕輕擱在他的膝蓋上。

    「你這隻小兔幾，在嘆什麼氣？」小小坐在高高的枝椏上，抱臂看著坐在石塊上的小兔幾。

    「爹爹傷心，兔幾的安慰沒有用。」小兔幾說著，就更沮喪了。

    小小冷哼了一聲：「都怪那個不知道叫什麼名字的臭男人！像這種人，生出來也是浪費米飯、浪費靈氣、浪費世間所有的東西，如果我是他娘親，把他塞回肚子重新生，我都嫌棄髒了我的肚子！」

    丁丁點頭：「罵得挺解氣的，繼續。」

    「呸！」小小唾了一口，「姑奶奶長那麼大，齷齪事也算是見多了，但是一個人能集中所有的缺點在身上，而毫無其他的優點，還真只有他一個。」

    丁丁用棍子劃了劃：「但是這個人很謹慎啊，寫信連署名都沒有，我們就算想要把他挫骨揚灰，也要能找到人才行。」

    「會不會是懷遠這孩子看漏了。」小小琢磨道。

    佐臨清咳了一聲，提醒她，還有遷索和小兔幾在的。

    小小改口：「一定是懷遠先生看漏了。要不然，讓這姑娘再弄一次回溯陣，我們一起去看看。」

    「哪有這麼容易。」丁丁嘆了一口氣，「木姑娘為了弄這個陣法，已經把自己半條命都給弄沒了，再來一次，陣法還沒開始，她就要先去了。」

    「那要怎麼辦？」小小生氣地一拍自己坐著的樹枝，直接就拍斷了，只剩她坐的那一截，「難不成就這樣放過那個混蛋？」

    丁丁沒好氣地瞥了她一眼：「腦子是個好東西，出門別忘了。」

    小小伸手摘了別的枝椏，朝丁丁丟去。

    丁丁旋身一躲，樹枝「嗡」地戳進了石頭裡面。

    他嘴角抽了抽，這個女人，脾氣越來越差了。

    「你但凡有張嘴，不會問一問嗎？」丁丁無奈地揉了揉自己的額頭。

    小小一拍掌：「也對啊！等她把那個人渣說出來，我們就去殺了他！」

    「教訓！教訓！」丁丁提醒道，「注意你的遣詞。」

    小小冷笑一聲：「這樣的人渣，死一百次都輕了，怎麼還說不得了？」

    丁丁：「……」

    他剛剛有說話嗎？

    沒有。

    好，那這件事情就這樣過去吧。

    「萬一……連木姑娘都不知道他叫什麼名字呢？」佐臨假設道，「又或許，這個人用了化名，那怎麼辦？」

    小小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不至於那麼倒霉吧？」

    「難說，人倒霉起來，涼水都塞牙。」丁丁嘆了一口氣。

    正說著呢，木姑娘那邊就有動靜了。

    佐臨趕緊走上去：「木姑娘？你還好嗎？」

    沒想到，木姑娘一「看到」佐臨之後，就瘋了一樣，捧著自己的腦袋撞樹了。

    「木姑娘？」佐臨嘗試靠近她，結果換來的是更劇烈的反應。

    小小眼神一閃：「佐臨，讓開。」

    佐臨回頭看向小小，見她目光沉靜，便依言讓開了。

    小小展開雙臂，朝木姑娘所在飛去。

    「木姐姐？」小小蹲在她面前，圓嘟嘟的小娃娃，哪哪都是肉乎乎的，一看就讓人想要揉一把。

    哪怕木姑娘只能聽到聲音，看不見人，也沒有那麼抗拒了。

    小小見她不抗拒，又往前走了一點，從自己懷裡掏出肖堯做的小糕點來。

    「我帶著糕點來看你了。」小小伸出手，將糕點慢慢遞到她面前去，「你看……呃……你聞聞，很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