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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8 00:11:09 作者: 憨何負我也
金頂池乃容家弟子練武之地,分為上金頂和下金頂,如今初掌門派,自是要去的。
「諾。」
目送幾位伯父離開,溫然遲疑了一下,沒有去找李清姒商量馮氏媼的事情,而是去了徐三娘的住處,尋柳南宮。
既然決定要恢復記憶了,那還是早點兒為好,她也不至於自己單獨的時候迷路...
像是有感應一般,柳南宮已備好了物件,按照五行方位擺好,算了算時辰,心想著該是到了,果真,一轉頭便看到那人。
「你都準備好了?」溫然瞧這這些物件,有被紅布包裹著的柳枝,有六枚古銅錢,還有兩隻叫不出名字的魚,身形極小,仔細看的話,一模一樣,正在陶瓷水罐里游著。
柳南宮含笑行禮道:「回聖君,是,蟠螭出霧,正在當時。」
「那都需要我做些什麼呢?」因為見識過柳南宮的強大,溫然對她的這些玄術有些敬而遠之,問。
柳南宮回:「聖君回屋躺著便可。」
「好,辛苦你了。」還好,只用躺著就能,她倒要試試,不用動醫的療法,是怎麼憑空恢復記憶的。
李清姒知曉她要恢復記憶,也來了,只不過未現身,躲在暗處小心觀著,徐三娘也在,她來觀察有無異動。
畢竟,並不是所有人都想綺玉恢復記憶。
見溫然躺下,柳南宮心沉下來,抬頭忘了眼天,待雲和太陽相交之時,手中運起真氣,悄然結印。
包裹著柳枝的紅布下,還有一撮秀髮,一把黃豆。
那兩條魚隔著些距離,一前一後地游著,你追我趕,竟游得越發快,出現了重影,令人抓不住,也辨認不得。
柳南宮將那撮秀髮拿起,右手抓起黃豆,一撒,黃豆滾動在桌上,盡數散開,而那柳枝似乎有了神力,騰空而起。
「天蒼萬物,往來落痕...以吾之柳,引泉入靈...喚魂點竅,通舊接新...魂歸神歸,連...」
水罐里的兩條小魚,游得已分不清你我,看上去,好似融為了一體。
只不過,桌上的黃豆,有一粒,悄悄向右滾了一寸。
柳枝一動,指天象,柳南宮道了一聲:「勒!」
勒令出,紅布揚,這引靈喚魂之術當成,可似乎哪裡不太對,柳南宮的右眼輕跳了一下,天象有異,怎的變了!?
此刻,在弘武寺內的柳西塵,望著遠處的天,本和念容品茶,忽地沒由來地道:「天變了。」
「何處?」念容也跟著去瞧,蹙眉,明明無甚變化啊,這個人啊,總是神神叨叨。
有人在搗亂哦,柳西塵細眉彎了彎,搖頭:「...唉~柳南宮退步嘍——」
可嘴上這麼說,隨即便將放在一旁的茶撥扔在水面上,而自己則是腳下輕點,一躍而起,穩穩噹噹地落在茶撥上。
念容看著這一幕,心緊了一下,趕緊起身去看。
只見水中飄著的茶撥不借外力,帶著柳西塵順水飄向湖中央去了。
「天蒼萬物,往來落痕...以吾之柳,引泉入靈...喚魂點竅,通舊接新...魂歸神歸,連古穿今...」
低喃畢,柳西塵雙手結印,一踩茶撥,借力凌空而起,將印推給了天,衣帶隨風,猶如天人。
「勒!」
勒令剛出,短短几秒,天象便恢復了,太陽仍與雲相交,半露不露,正是蟠螭出霧。
與此同時,溫然躺在床上,靜靜地等著,心裡忽上忽下,總之,不太安穩,有些緊張。
驀地,在柳西塵勒令罷,一瞬間,溫然眼皮閉上,有股吸力在腦海中,讓她昏沉了過去,這種感覺頗像當日在飛機上時。
柳南宮的額頭已有一層薄汗,看到天象恢復,鬆了口氣,今日之事,太過高調,有人在從中作梗,但也有人助了自己一臂之力。
不論怎樣,綺玉要緊。
徐三娘見事成,眯了眯眼,點頭,今日倒是挺順,而後起身,一躍,便飛走了。
遠處的山洞中,一個著黑袍、戴面具的人,一口鮮血噴在了石壁上,心不甘地望遠處的天,方才技不如人,鬥法失敗,天象無異。
果然,這柳家的秘法,不是誰都能學的。
如今木已成舟,容綺玉恢復記憶勢在必行,他應當早些退去容家,回歸主子身邊才是。
溫然安靜地躺在床上,以往的記憶沒有像電影般一幕一幕地跳出來,而是不停在重複同一個場景——那就是熟悉無比的夢魘。
十年前的建亥之月十五,風獰崖之上,漫漫黃天,一片壓抑。
暗紅色的大袍下,她滿臉的意氣風發麵對一眾,可忽地,有人叫囂著要和她比試一番,那人面龐不清,但看衣物,是個小門派出身。
她應戰,就當助興,可不知怎的,那小派掌門武功頗是詭異,轉眼她就被逼到風獰崖邊,猛然,身子不穩,落了下去。
迎面對著天,滿眼昏黃,不見一絲陽光,她想要伸手去抓些甚,可沒有一物可依靠,那份無助,真是鑽心。
徐三娘和容仲夏反應極快,當即施展輕功,可終究為時已晚,眼睜睜地看著她落下去。
她那時的武功,小派掌門裡,幾乎鮮有人是她對手...那日和她比試之人,究竟是誰?
忽地,一根閃著光亮的銀針在腦海間穿過,速度極快,她想起來了,是銀針,在崖邊時有人暗襲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