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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8 00:11:09 作者: 憨何負我也
所有坤武宮的下人都眼觀鼻鼻觀心,不敢發一言,生怕這陣仗牽扯到自己。
溫然甚至還去洗了漱,整理好自己的床鋪,掩去那歡愉過的痕跡,坐在床邊安安靜靜地垂頭等著。
一顆心跳得七上八下,饒她是現代人,卻也沒見過這樣的場面,古代伴君如伴虎,現在,是這虎要拿了她,可想而知的緊張和惶恐。
驀地,房門被一腳踹開,整間屋子都抖了三抖,溫然的神經緊繃了起來,腿有些發軟,儘量顯得鎮定,握了握腰間的木牌。
「你可是溫然!?」領頭的侍衛很是囂張,喊道。
溫然深吸了一口氣,抬頭直視他,說:「是我。」
「哼...找的就是你!來人!捆起來!」領頭的侍衛邪笑一聲,道。
緊接著,兩個牛高馬大的穿著盔甲的男子拿著繩索便過來了,粗魯得將溫然推到在床上,一通捆綁,直到她不能動。
溫然從沒見過這樣的場面,手腕被勒得生疼,胸前的繩子很緊,緊到連呼吸都快不能了,一時之間頭痛欲裂,努力把心中的害怕收起來,緊閉住雙眼,手一直在抖。
領頭的侍衛見此,眼睛微眯了眯,沒有說什麼了。
之後,溫然被推搡著坐了起來,一個侍衛蹲下,直接將她扛起。
騰空的感覺並不美妙,尤其是被大捆大勒著,肋骨被擠壓,溫然難受得想吐。
寢殿裡的李清姒坐在梳妝鏡前,一言不發,幾個宮女顫顫巍巍的垂著頭,深知娘娘在慍怒。
「人可帶走了?」估摸了一下時辰,李清姒開口。
念容也在急,留心著那邊,回:「回娘娘,是。」還把具體的情形說了一遍,肉眼可見的看到那坐著的人手關節泛白。
終於,手中的眉筆被掰斷了,李清姒站了起來,甩袖,道:「隨本宮去。」
「遵。」念容鬆了口氣,這個時機總算是到了,但願溫姑娘能不要受苦。
她的緊張不亞於李清姒,因為白日給中御大人瞧病,她一直是有參與的,如今出這樣的事,可想而知的自責和難受。
......
溫然並沒有被帶到專門審訊的地方,而是來到了司禮監的大院內,武成簡坐在上位,手中盤著圓珠,聽到嘈雜的腳步聲,暗笑了一下。
那扛著溫然的侍衛,一把就將肩膀上的人扔在了地上,毫不憐惜。
李茳跪在溫然的一側,見到此,打了個哆嗦,幸災樂禍地覺得她該被這樣。
溫然吃痛,疼得鼻尖酸澀,緊閉的眸子睜開,就看到膝蓋上滲出了鮮血,腳腕也開始紅腫。
強忍住這份鑽心的痛,溫然偏頭就看到了滿臉小人之氣的李茳。
「你就是溫然?」武成簡手上盤珠的動作一停,面無表情地開口。
在皇帝面前,溫然還是拎得情,規規矩矩地說:「回皇上,正是。」
「醫術不精,害死朕的中御大人!你可知罪!?」武成簡邊走下台階,邊厲聲道。
話一出,溫然的思路通了,原來如此,她還想著是什麼事能讓自己惹到皇帝,原是中御大人死了。
武成簡清秀的臉上帶著冷冽,說:「怎的嘴如此硬?來人,給朕上刑,朕倒要看看你是如何嘴硬的!?」
「且慢!我有話要說。」溫然自是看到了那不遠處的刑具,心中一緊,一向鎮定的臉上出現了惶恐,爭道。
武成簡背對著她,放下手中的盤珠,而後將桌上留有湯藥底的碗重重朝著溫然的方向摔去,怒道:「掌嘴!人證物證齊全,你還有何話狡辯!朕乃天子,天子腳下,可是爾等兒戲的?!」
人證物證,溫然是有嘴辯不了,索性撐著膽子自顧地說:「哪兒來的人證物證?我的方子,劑量輕,只有區區兩味藥材,能去濕解毒...劑量再重一倍都不可能讓中御大人死!皇上,您不覺得自己不講理嗎?」
人證就是李茳了吧,物證便是皇帝剛才摔碎的碗,真是說不清,惹上皇帝,有理也難爭。
可自己究竟是怎麼惹上的皇帝呢?
「果然是皇后的人,能言巧辯,來!若證實你謀害,朕會讓你去陪中御大人的!且,你出言不遜,忘乎禮節,頂撞朕,兩罪並罰,朕倒要看看你有幾條命!?」這話里的頂撞顯而易見,武成簡正等著她,星目劍眉,厲色盡顯。
話音剛落,一個五大三粗的侍衛就揚起了厚手掌,看了眼皇帝後,毫不猶豫地打了上去。
溫然的右臉迅速紅腫了起來,耳鳴不斷,眼角開始濕潤,真是委屈。
武成簡從未覺得巴掌聲這般好聽過,冷笑著看她,眼瞧著第二個巴掌也要落了下去,沒成想,一條細長的軟鞭纏住了那侍衛的手掌,之後一甩,那侍衛踉蹌地摔倒了。
李清姒在門外就聽到了那刺耳的巴掌聲,腳步加快,還是晚了一步,踏進門檻,就說:「皇上真是好本事啊,話都沒聽完,就開始行刑了...你們都下去,本宮和皇帝一起審!」
可這話,在場的下人不知道是聽還是不聽,默默地來回看皇帝和皇后的臉色,心裡也是糾結。
李清姒拿著軟鞭的手緊了一下,沉聲道:「本宮不想說第二遍。」
「遵。」這話是最後的通牒,宮裡的人都是明眼人,心裡非常清楚誰才是得勢的人,垂頭聽令。
武成簡這是被當眾挑戰皇威了,可看皇后的架勢,欲發作的脾氣強行忍住了,瞪著李清姒,恨不得把她生吞活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