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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8 00:06:17 作者: 九九和
    桶里越來越熱,郎胭的汗水和酒液混在一起,悶熱粘膩,她用力打穿頭頂的桶蓋,跳出去。

    這是一間密室,空氣里到處都是酒臭,角落裡有一個人影弓著腰在忙著什麼。桌子上堆滿奇怪的器具,那人弄得叮呤哐啷響,連郎胭從木桶里出來都不知道。

    郎胭從他身後扣住他的肩膀,牢牢把他控在原地,叫他:「嘿。」這人嚇了一大跳,「嗷啊」叫喚兩聲,回頭看到郎胭:「怎麼是你!」

    郎胭笑道:「怎麼,不想看見我啊?」她上下打量他,「難道你在等翠娟,杜老師傅?」

    杜老的手裡還攥著一隻漏斗,聽到郎胭認出他,手一抖,漏斗掉下去摔得稀爛。

    郎胭嘖一聲,拍拍他:「我又不吸你魂魄,怕什麼?」杜老哆嗦著:「你大晚上不休息,擅自闖進釀造山洞做什麼?這裡面都是釀酒的秘方,你的行為涉及盜竊!」

    「是嗎?那你的行為涉及殺。人咯。」敬酒不吃就吃罰酒吧,郎胭用腳蹬他,尥翻,肘擊他的後背,把他制在長桌上,桌子上的東西劈里啪啦打碎一地。

    郎胭掐住他的脖子,厲聲叱問:「你為什麼在這裡提煉人的精氣,是誰指使你這麼幹的,說!」杜老乾脆放鬆地趴在桌子上,一副隨你怎樣的姿態,他笑著哼哼兩聲:「我就是一個釀酒的,在這裡研究新配方,你說的什麼我都不明白。」

    做任務的時候,人比異族和鬼麻煩,因為後兩者只需要直接削掉,而前者他橫起來你還拿他沒辦法。

    像杜老頭這樣執迷不悟的傻人郎胭也見的多了,有的是辦法治他。郎胭對他說:「不管你是為了什麼幫異族害人,你總不能害你的孫女吧?我看你對杜青妍的眼神就看得出來,你很疼愛她。」

    杜老的眼神一樣變了:「你要對妍妍做什麼!」

    郎胭伸出舌頭舔一下嘴唇,伸出爪子嚇唬他:「你如果不老實交代,我就當著你的面把你孫女一片片割下來,烤了下酒吃。」

    「你這畜生!!!」

    郎胭狠狠給了他一腳:「還不快說!」嘿嘿,這下該招了吧?

    杜老忍著疼痛,咬牙切齒,破罐子破摔地吼道:「好啊,你這滅絕人性的怪物,你敢傷害妍妍就去動手!妍妍自有人保護,到時候看是誰被誰一片片割下來下酒!」

    杜青妍有人保護?誰?郎胭捏住杜老的下頜,冷聲問:「誰在保護杜青妍?你們在隱瞞什麼?」杜老閉上眼睛,伸長脖子說:「你要殺我就動手吧!」

    「那我就動手了!」郎胭給他後頸一記手刀,把他打暈。個老不死的,跟茅坑裡的石頭似的,又臭又硬。

    。

    天亮了很久,翠娟都去上班了,郎胭還沒回酒店。

    該不會上哪貪玩了?許深深不敢往壞的方向想,只能拋出點這種玩笑寬慰自己。

    不行,她得去找她。不在員工宿舍。行政樓和迎賓大廳也沒有人。許深深走到釀造部,一個穿著工夫的員工問她:「領導,我看您在這轉悠幾圈了,有什麼事嗎?我是這的小組長,您可以問我的。」

    許深深跟他描述了一下郎胭的相貌:「你有見到我秘書嗎?」員工哦了一聲:「我記得,紅頭髮,穿襯衫還打著領帶的嘛。她早上從這邊過去,往林園那邊去了。」

    許深深疑惑,郎胭每天早上都很餓,不管有什麼事一定會先回酒店跟她吃肉,而且任何行動都會向她匯報,怎麼可能沒頭沒腦地獨自去林園?許深深心頭一驚,郎胭是不是出事了?

    竹林里沒有風,翠綠的竹葉也翩翩而落。

    許深深站在石板空地上望了一會,走進竹林,幽幽的涼意頓時襲來。

    與前兩次來不同,這回林園的大門洞開著,院裡花紅草綠,假山池中還有錦鯉游弋,看樣子是有人在定時打理。郎胭是因為什麼臨時的事情去這裡面了嗎?許深深跨過絳紅色的門檻。進去看看。

    園內曲徑通幽,鵝卵石路在草坪中蜿蜒。走了幾步,身後傳來「吱呀」聲,許深深匆忙回頭,林園的大門倏然合緊。

    怎麼回事?沒有風,門不可能自己關上啊!許深深連忙跑過去,兩手並用,使了很大的力氣,兩扇門紋絲不動。她坐到一旁的石凳上喘氣,驚鴻一瞥,發現上次看到的門匾上的「木園」變成了「杜園」——原本門匾上有很多灰,杜字的土被灰塵遮住了,而現在的門匾卻是嶄新的。

    不只是門匾,林園內的一切都變了。

    單調的草坪上開滿鮮花,藍紫色的繡球依偎在畫滿粉彩的畫廊邊,室內窗明几淨,鎏金香球放著香丸,桌案上的瓷杯里飄著清新的茶香。

    許深深警惕地後退,直接告訴她這裡很危險,就像水神醫院的樓梯一樣,是異度空間。她退了幾步轉身,猛的撞上一個蓬軟的東西。「啊!!!」許深深尖叫一聲,定睛一看,是個突兀多出來的稻草人,插在大門口邊的花壇里。

    「呼......」差點沒把她嚇死。許深深順了順胸脯,調整呼吸,忽然,她的眼瞳又定住了,等等......旁邊的竹林里,好像有什麼走過來了......唦唦唦......

    許深深的心跳如擂鼓,「砰咚砰咚」,眼角的餘光瞥到一雙黑色的皮鞋,然後一個人停在了她的身邊。許深深頭皮發麻,頂著巨大的恐懼,緩緩轉過頭,雙眼驀然睜大。

    「深深,站在這做什麼?進去坐坐。」女人親切地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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