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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7 23:46:57 作者: 顧了之
    倒是周雋喝得不少。

    在一段空隙時間,孟疏雨想著讓他去角落休息會兒,還沒開口,看見兩位穿白襯衣搭法蘭絨馬甲的年輕男人迎面走來。

    孟疏雨一眼認出來人,一位是蘭臣集團的副總裁程浪程總,一位是朗欣科技的少東家江放江總。

    她眼疾手快地從路過的服務生那裡拿來一支新酒遞給周雋。

    對面兩個男人也一人捏了一支新酒走上前來。

    「周總。」

    「程總,江總。」

    兩邊簡單握手打了招呼。

    「剛聽人說程總接了通緊急電話走了,以為今晚無緣和程總喝這一杯了。」周雋笑著說。

    程浪笑著舉了舉杯:「周總說笑,家裡太太的電話不能不接,但周總的酒也是不能不喝的。」

    兩邊一人一杯酒下去。

    程浪抬手提議:「人多眼雜,周總,找個安靜的地方聊聊?」

    周雋點頭:「程總有時間就再好不過。」

    「那兩位聊著,」江放擺擺手,「我去吃點東西。」

    眼看程浪身邊沒跟秘書助理,連江放也迴避了,孟疏雨朝周雋看了一眼徵求他的意思。

    周雋朝她點點頭,示意她留在這裡。

    孟疏雨目送兩人離開,一下子閒了下來。

    本來打算拿點食物吃,但過了飯點暫時也沒胃口,想著晚點要是餓了還是點夜宵到酒店吧,找了張角落的沙發椅坐下來。

    剛擱下手裡那支酒,想解鎖手機放鬆一下,忽然聽到一陣男式皮鞋的聲音。

    「是——森代的孟總助吧?」

    孟疏雨抬起頭來,看著眼前這張臉,再次在腦海里瘋狂翻閱信息,然後把他和今天白天上台演講的嘉賓對上了號。

    孟疏雨立馬從沙發椅上站了起來,笑著說:「我是,您是美安智家的魏總吧?今天下午聽了您的演講,對您的分享印象非常深刻。」

    ……翻一翻筆記的話,應該還能找到她頂著呵欠寫的重點。

    魏明致擺擺手:「不敢當,哪裡比得上周總的演講精彩。」

    「您是找周總嗎?」

    「不,我看你面熟,想起之前和蔡總吃飯的時候見過你,」魏明致笑著說,「剛才和人一打聽,才知道你被外派到森代高就了。」

    聽他這一說,孟疏雨隱約記起美安智家和蔡總確實是有交情的,只不過這位魏總以前似乎還沒做到美安的二把手。

    但不論如何,牽扯到蔡總,這場面上是不能怠慢了。

    「承蒙魏總記得,我那會兒就是跟著蔡總出去見見世面,以為您肯定忘了我,都沒敢提這事,」孟疏雨舉起酒杯,「我敬您一杯。」

    魏明致承了這杯酒,和孟疏雨聊起森代的發展來。

    孟疏雨接了幾句場面話,大概是話說得還算有趣,魏明致聽得開懷大笑,一看旁邊路過一位服務生,從酒盤上拿了一支高腳杯遞給孟疏雨:「和孟總助這樣有趣的人聊天真能叫酒逢知己千杯少了。」

    孟疏雨看了眼他遞來的酒,一頓過後笑著把酒接了過來:「魏總太抬舉我了。」

    *

    一刻鐘後,酒店三樓露台咖啡桌邊,周雋和程浪的對話被一通電話打斷。

    程浪看了眼來電顯示「江放」,對周雋比了個稍等的手勢。

    接通電話,那頭江放壓輕了聲問:「浪總,森代的周總還跟你在一塊兒嗎?」

    「在。」

    「那我問你啊,剛我們是不是看見元譽地產的羅學斌和美安智家的魏明致在那兒侃大山?」

    「有這回事。」程浪點頭。

    「那你看看這事要不要跟周總說吧。」

    「怎麼了?」

    「我看魏明致在灌他那個女助理酒呢,不知道是不是元譽那邊想搞事套話。」

    程浪移開手機,看向對面的周雋。

    *

    宴會廳里,孟疏雨捏著第五杯酒,臉上笑意不改,眼睛悄悄瞟向四下,想找個人幫她脫身。

    早在拿到第二杯酒的時候,她就知道這個魏明致來者不善了。

    但這種事光知道沒用,懸殊的地位擺在那裡,別說掉頭走人,連推辭都不行。

    她藉口說想去趟洗手間,魏明致偏不放人,說正聊到興頭上呢,她這要是走了就是不給他面子,今後可要去蔡總那兒好好說道說道。

    她藉口說自己喝不了了,魏明致偏說她這看著也沒上臉,可別唬他了,蔡總身邊的秘書怎麼會喝不了酒。

    周圍來往的人還挺多,孟疏雨倒不擔心安全,只是一下喝了幾杯急酒,還是混了白的紅的,這會兒腦子已經有點混沌。

    就怕魏明致有心套什麼話,自己會應付不來。

    孟疏雨捏著酒杯看了看四周,實在沒找到可以幫她脫身的人,只得笑著對魏明致說了第三個藉口:「魏總,周總說好讓我這會兒過去找他的,我真得走了,您看下次有機會我們再聊?」

    「周總不是和程總在露台嘛,他們聊他們的,我們聊我們的。」

    孟疏雨垂在身側的手輕輕攥攏,忍耐著想再說句什麼,忽然聽到一道熟悉的男聲在她背後響起——

    「魏總好雅興。」

    孟疏雨鬆了一大口氣,回頭看見周雋,鼻子突然一酸。

    本來滿心想著該怎麼脫身,連生氣的功夫都沒有,這會兒忽然氣得什麼面子裡子都不想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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