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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7 23:46:57 作者: 顧了之
    「比如把第三頁的一個半角逗號改成全角,火急火燎給我更新了一份。」

    「你看你不也發現了?細節就是決定成敗。」

    「我說這話的意思是我也確認過一遍了,所以你不用再看第八遍,休息吧。」周雋在她旁邊坐下。

    孟疏雨闔上電腦蓋,看了眼他握在手心的玻璃杯,努努下巴:「那你倒是把橙汁給我。」

    周雋搖頭:「只有冰橙汁,我還在把它捂成常溫的。」

    「……」

    周雋看她一眼:「不是細節決定成敗嗎?」

    *

    兩小時飛行後,晚上八點半,飛機落地北城機場。

    森代在北城的供應商派車來接了兩人。

    孟疏雨和周雋一出機場,行李也被接走,人也被迎走,這下倒不存在誰照顧誰的問題了。

    坐上商務車后座,前排供應商的總秘熱情地招呼他們:「周總,孟助,咱北城是不是比你們那兒冷不少啊?」

    孟疏雨代周雋和人寒暄:「我們那兒的冷是法術攻擊,穿再多衣服都擋不住濕氣,你們這兒的冷是物理攻擊,其實沒風的時候體感還行。」

    「這比喻可太貼切了!」總秘笑著,又問兩人在飛機上吃過晚飯沒,等會兒要不要給他們準備宵夜。

    論身份,這些話不該周雋接,只能由孟疏雨一個個問題答過去。

    說到第五個問題,總秘前一秒還在滔滔不絕,後一秒笑容一收,聲音壓低:「周總孟助,你們一路過來辛苦,剛好在車上休息會兒,我們大概半小時後到酒店。」

    急剎車都沒剎得這麼急。

    孟疏雨想到什麼,瞄向旁邊的周雋。

    果然見是周雋閉上了眼睛。

    有的人坐了一趟飛機累成哈巴狗,還得陪人叭叭。

    有的人只需要一個閉眼,再能叭叭的人也自覺退散。

    這就是人與人之間的參差吧。

    不過作為此刻的實際受益人,孟疏雨決定,今晚她可以原諒這種參差。

    *

    九點出頭,車子抵達香庭酒店。

    高峰論壇的主辦方之前禮貌性徵詢過周雋的意見,看是不是需要給他和隨行的助理安排住處。

    不過從周雋這個層級往上的大佬都注重私密性,一般不住主辦方統一安排的酒店,孟疏雨就替周雋婉拒了,讓唐萱萱在周雋習慣的香庭訂了兩間房。

    辦理好入住,酒店服務生在前方推著行李車帶路,孟疏雨跟周雋並排走在後面,手心捏著兩張房號相鄰的房卡。

    本來她是讓唐萱萱給周雋訂行政套房的。

    但周雋說不要鋪張浪費,普通的大床房就夠了……

    他要是說給她升級成行政套房,她還能拒絕搞特殊。

    結果他自降配置,那她也不能說什麼了。

    上了樓,服務生送完行李離開,孟疏雨把周雋的房卡遞給他:「明天早上八點出發,七點半吃早飯。」

    公事公辦地交代完,不等周雋開口,孟疏雨把行李推進房間,匆匆關上門。

    杜絕了周雋任何可能的邀請,把笑得無奈的周雋一個人留在了走廊。

    進到房間收拾完行李,洗過澡已經接近十點。

    雖然還不到平常睡覺的時間,但想到明天有大場面要應付,孟疏雨還是決定早點睡覺,留了一盞夜燈在房間角落,然後上床躺進被窩,開始認真醞釀睡意。

    但這陌生的床和不習慣的暖氣,以及沒到點的生物鐘,都讓這一覺睡得有點困難。

    孟疏雨躺了半天也沒睡過去,反而越躺越清醒。

    好幾次想拿手機看看,想想又不行,這一拿肯定更睡不著。

    就這麼幹巴巴地默數著水餃,不知過了多久,好不容易意識模糊起來,忽然聽到「砰」地一聲巨響。

    孟疏雨一驚之下睜開眼,恍惚地看了眼房間裡的那盞夜燈,一時沒反應過來這動靜是來自夢裡還是現實。

    直到片刻後,又是「砰」一聲大響。

    這回可以確認了,是有人在拍她的房門。

    孟疏雨徹底醒了神,掀開被子想去看看情況,卻聽外面拍門聲越響越急。

    其間還混雜了一道模糊的,不太清醒的男聲:「開門啊老婆……老婆我錯了!我再也不喝酒了!」

    孟疏雨站在床邊不敢出去了。

    一下子聯想到一堆可怕的社會新聞。

    門被一下下大力拍著,拍得地板都像在共振。

    孟疏雨的心臟也被震得發了麻,突然記不起自己到底有沒有給門上好保險。

    想到周雋,她慌忙拿起床頭櫃的手機,抖著手撥通了他的電話。

    一聲,兩聲,三聲,那頭一直沒接,孟疏雨正著急,突然聽見外面拍門聲停了下來。

    過了好一會兒也沒再響起。

    孟疏雨牢牢攥著手機,輕手輕腳走到門邊,見保險是上好的,剛想仰頭望望門鏡,聽到門被篤篤篤敲了三下:「孟疏雨,是我。」

    聽出周雋的聲音,孟疏雨立馬撥開保險鎖,一把拉開房門。

    周雋見了人想說什麼,低頭一看她掌心手機的通話界面,到嘴邊的話一頓。

    孟疏雨就成了先開口的那個:「怎麼回事啊?」

    周雋指了下走廊另一頭:「醉酒走錯層了,讓人拉走了。」

    孟疏雨探頭往外望去,看見服務生攙著一個七倒八歪的男人走遠,鬆了口氣:「我以為是故意的,嚇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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