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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7 23:41:40 作者: 文磕生
    雖然不如「女朋友」這個稱呼帶勁,但那個時候的時沐不敢奢求,這已經能讓她開心好久了。

    但那是另一回事,當務之急是解決她自己給自己捅刀子的症狀,總是這麼自責,她真怕桑檸月被這些評價搞出毛病。

    時沐寬慰她:「你跟我怎麼鬧矛盾?你這麼文縐縐的,估計連架都不會吵,要氣也是我氣你好吧?」

    她對自己的自我認知總是該死的準確,但知道是一回事,不會改又是一回事。

    「這樣吧,你先給自己定一個目標,這樣就不會有心理負擔了。」時沐想在腦子裡找幾所大學的名字,但她從沒了解過,只能拿音大舉例,「比如你想去音大,目標明確。」

    「可是我已經讓他們不高興了,再做什麼都沒用,他們只會覺得我在假慈悲。」桑檸月比誰都清醒,只要別人不信,自己再怎麼解釋都是徒勞。

    尤其是面對既定的事實,她以勝者之姿做再多解釋,該眼紅她的人還是會眼紅,所以也懶得做口舌之爭。

    她只會為了在乎的事努力,其他的都是過眼雲煙。

    「你管他們怎麼想呢,你做了,這件事是好是壞,後果都由你自己承擔。至少你對得起自己,也不欠他們什麼,世界上哪有人能做到讓所有人都滿意的?」不能,至少時沐覺得自己不能。

    她屬於惡憎分明的那一類,永遠會優先照顧個人情緒,只是少有的會在桑檸月身上表現出偏心。

    她覺得桑檸月太善良,也太天真,不論別人對她做了什麼,她總是很大度地把錯往自己身上攬。

    這可不是什麼好習慣。

    時沐追問:「你就沒什麼特別想去的學校嗎?你肯定有。」

    桑檸月的人生規劃應該比她的下頜線還要清晰。

    「音大吧……」桑檸月看著有點心不在焉,說話也只是用氣音,「我想去音大,跟你一樣。」

    「那就結了呀,以後音大就有兩個天才樂手了!」時沐這就開始暢想未來了,「說不定以後我們還能一起演出。」

    桑檸月沒應下,只有時沐自說自話,可她仍舊很開心。

    鋼琴和小提琴的協奏曲總是最合拍且動聽的。

    比這再浪漫一點的事,時沐暫時想不出來。

    可是這個願望也只短暫實現過一次,後來誰都沒再提起過,因為她們分手了。

    時沐沒辦法和前任同台演出。

    太卑微了。

    ==

    雖說許久未見,也不大關心她的私事,但桑檸月的天真再次帶來了麻煩。

    誰又知道她是不是裝的。

    時沐上下打量一番,可是光看人又看不出什麼東西。

    桑檸月從前就是這樣,喜怒哀樂從不寫在臉上。

    好端端的一張臉,擺著端正的五官,除了好看之外再沒有其他作用。

    時沐索性放棄觀察,直接問:「你是真沒懂還是假沒懂?」

    說完,她發現自己不得不解釋一遍,就不情願地再次開口:「我發那三個句號是無語的意思,不打算要你的蛋糕,也不想吃,現在懂了?」

    「哦……看來我是真的誤會了。」桑檸月的眼神有點小受傷,卻仍舊固執地把蛋糕塞給她,「但是我做了,也是為了你做的,你就嘗嘗吧。」

    「不是……」

    時沐覺得自己說的全是廢話,因為她壓根不聽!

    不僅如此,桑檸月還給她加戲:「反正又不會要你錢。」

    好像時沐不收蛋糕完全是因為她不想付錢,不想讓前任從自己身上薅到羊毛一樣。

    她把自己當什麼了?吃不起就說不稀罕的小賴皮?

    時沐的心情說不上糟糕,但也絕對好不到哪兒去。

    「不是要不要錢的問題,是我根本就不想吃,你懂……」時沐後悔自己坐下來,腿上那一塊空地就像是在告訴她:來吧,放這兒,我自助。

    桑檸月也當真這麼做了。

    她毫不心急,開啟了耐心的勸導模式:「嘗嘗吧,有什麼不對的我再改。」

    這姿態低到不行,讓時沐覺得她再不接受就是不知好歹。

    她迫切地希望費玉琛停止罵人,趕緊來解救她。

    但費玉琛只是突然停下,扭頭看了她一眼,確認她在之後又轉頭接著罵,而且聽上去似乎更有激情了。

    時沐:「……」

    她早該知道,靠不住的人永遠都靠不住。

    不得已,她只能拆開盒子,在桑檸月的注視下鏟了快蛋糕往嘴裡送。

    「好吃嗎?」

    桑檸月突然挨得很近。

    但她是從身後靠過來的,時沐避不及,兩人的臉瞬間貼到只剩一個巴掌的距離。

    桑檸月期盼的眼神也好,說話時靈動的表情也好,就連身上的香氣都把時沐包圍得嚴嚴實實。

    她一緊張,差點把叉子咬斷,嘴裡傳來咔嚓的斷裂聲。

    時沐的腦子就跟燒過載了一樣,一片花白,嘴不受控制地張開,禿嚕了兩個字:「好吃……」

    但她很快就想因為這句話狠狠扇自己一巴掌。

    說好的優雅決不妥協呢?

    她趕緊又把話接過來:「個屁……太甜了,齁甜!」

    勺子上的半塊蛋糕還未入口,她又不好再放回去,只是端著架子,像極了刻薄的甜點品鑑師。

    「很甜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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