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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7 23:41:40 作者: 文磕生
    但沒想到受影響最大的竟然是桑檸月,明明她這次什麼都沒做錯。

    所以看到她有些委屈的神情,時沐竟然有些不忍:「不是說你……好了,起來吧。」

    桑檸月這才意識到自己是個什麼表情,眼眶涼颼颼的,估計是要哭了吧。她抬手抹了把眼角,從她身上起來。

    時沐也跟著爬起來,可右腿卻怎麼都使不上勁,一用力,竟然撕扯地有點痛。

    她皺了下眉,忍住了沒呻.吟出聲。

    「拉我一把,腿壓麻了。」

    ==

    費玉琛姍姍來遲,但也看到了剛剛的驚魂一刻,又看到地上揮灑的點點血跡,以為時沐出了什麼事,情急之下撞了幾個人。

    可是等她擠進人群,才發現血是那個單板「魚雷」的,時沐正好端端地站著,身旁是桑檸月。

    「你倆都沒事吧?」

    「挺好的,他事比較大。」時沐指了指一邊,那個男人以一種極其詭異的姿勢癱倒在地,不斷抽搐著,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在不停往外冒血。

    她皺了下眉,又去看桑檸月,抬手遮在她眼前,說:「別看了。」那麼血腥,怕是要留下什麼心理陰影了。

    時沐本來還打算找那人算帳,現在看來,他已經嘗到了報應,而且傷得很重,要是有幸能保住性命,之後也能長個記性。

    滑雪場的工作人員叫了救護車,附近村子衛生所的人先來給他做了點簡單的處理,工作人員一邊疏散人群一邊把他抬上擔架。

    費玉琛見那人一點反應都沒有,不知道還有沒有生命體徵,頓時心底發涼,雞皮疙瘩都起來了,自然也忘了她到底是來幹什麼的。

    「嚇死我了,老時,你再看看你有沒有傷到哪裡,手呢?手怎麼樣?」

    時沐的手上過保險,她還記得。

    時沐翻了她個白眼,摘下手套,攤開雙手正正反反給她看了個遍,完好無損。

    「看完了?看完我先回去了。」時沐說完抬腳就走,跟後面有狼在攆似的。

    「你幹什麼去?」

    「上廁所。」

    費玉琛長長「哦」了一聲,又不放心地問:「那你真沒事啊?」

    時沐背對著她,擺了擺手,步履匆匆,很快就消失在了視線里。

    「幫我拿著,她肯定是傷到哪裡了。」桑檸月見狀,把雪板丟給費玉琛,小跑著去追她。

    費玉琛沒接住,腳被砸了下,單腳往前蹦了幾步,沖她喊:「哎!她都說沒事了,你還去幹嘛?」

    「你還不知道她嗎?」桑檸月腳步一頓,回頭,「她說沒事就是有事!」

    第6章

    費玉琛被問懵了。

    她還真不懂時沐,因為她這個朋友總表現得遊刃有餘的樣子,很可靠,所以時沐說沒事,就當她真的不需要幫助了。

    桑檸月沒再理她,滿腦子想的都是時沐剛剛不自然的走路姿勢,重心都壓在左腿上,雖然只有最開始幾步,但人會本能地規避傷口,就算要裝得再像,也會屈服於生理上的疼痛。

    桑檸月一路追著她,看她進了衛生間,也跟進去,結果就看到了她扶著洗手台,看表情像是在忍受極大的痛苦。

    時沐的雪服被拉了個大口子,就在腿上,很長的一道痕跡,破損的布料邊緣也染上了刺目的紅色,幾根破布條耷拉著。

    大概是被先入為主,所以視覺上的衝擊力完全趕不上那顆「魚雷」血灑當場,很容易就被時沐口中的「沒事」給騙了。

    她打算就這麼瞞著所有人,為了那千斤重的面子,獨自忍受這一切。

    可越是這樣,桑檸月的心就越難平靜。

    「傷的很嚴重嗎?」

    時沐抬頭:「你怎麼來了?」

    「我……」

    「費玉琛跟你說的?」時沐忍著痛把滑雪服脫了,咬緊了牙關,還不忘罵她,「她不多嘴能死嗎?」

    她剛剛站起來的時候就發現腿使不上勁,一動還疼,甚至能感覺到小腿上有一絲灼燒感,覺得肯定是傷到哪裡流血了,只是沒想到破了這麼大一個口子,少說也有七八厘米。

    滑雪板的邊緣一般不會做的太銳利,可是那麼快的速度衝下來,就不一定了。

    時沐氣得又想罵人,可是一想到桑檸月還在這兒,到嘴邊的話又硬生生咽了下去。

    傷口很深,比她預想的還嚴重,時沐的腿有點發抖,她想把褲腿卷上去看看傷口,但被桑檸月按住了手。

    「幹什麼?」

    「還是找醫生幫你處理吧,萬一扯到傷口就不好了。」

    「不用那麼麻煩,」時沐拂開她的手,「我自己來。」

    並不是所有鋼琴家都是溫婉優雅的代表,全世界那麼多彈琴的,總有那麼幾個又倔又愛逞強,時沐算是一個,並且把這個特性體現的淋漓盡致。

    「時沐!」眼看她的手馬上要碰到傷口,桑檸月急的吼她,「現在不是你逞強的時候,給我去看醫生!」

    衛生間裡還有其他人在,聽到她倆的爭執,紛紛扭頭看過來。

    時沐從沒聽過桑檸月這麼大聲對誰說過話,更別說話里話外還有股命令的意味在。

    那一瞬間她以為自己幻聽了,但桑檸月的表情兇巴巴的,不像在開玩笑。

    要是她執意這麼做,沒準會迎來劈頭蓋臉的一頓訓。

    這麼想著,她已經摸上褲腿的手鬆開,沒再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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