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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7 23:26:17 作者: 白桃口罩
    沈小茶笑出了聲,這個院子好久沒有這樣熱鬧過啦.....

    歇息幾日後,遠道而來的三個人終於恢復了精力,閒不住的沈氏帶著沈小茶做了一些針線——主要是沈氏做,沈小茶幫著找材料,看著攤曬在陽光下的小棉襖、小包被、小帽子,上面繡著栩栩如生的小老虎,看得她心都要化了。

    「哎喲——」突然,她摸著肚子尖叫一聲,沈氏緊張地湊過來「怎麼了?可有什麼不好?」

    沈小茶抬頭,眼裡亮晶晶的,臉上掛著溫柔的淺笑「TA,TA好像踢了我一下,很輕很輕.....」

    沈氏高興不已,轉瞬卻嘆了口氣,喃喃自語「真好啊......」年輕時她跟夫子日子過得很是艱辛,在懷孕時還處處奔波為人繡花補貼家用,在那個大雪紛飛的冬天她去取花樣子滑倒摔了一跤,每每想起,雪地上那刺眼的紅都讓她心如刀絞,等他考中秀才當了夫子,家裡才慢慢變好,但她的肚子卻再也沒了動靜。

    這麼多年,他們不是沒有找郎中看過,可無濟於事,慢慢的兩人都看淡了,她甚至能夠心緒平和地幫人接生了。

    沈小茶抓住了沈氏臉上一閃而過的悲傷,她突然很認真地道「師娘,我又個不情之請,這個孩子出生後能不能認你們做外祖父外祖母,我、阿准雙親已都已離世,也許有些唐突,還望您......」

    外祖父外祖母,是從阿俊那裡論起來的,她看得出來夫子老兩口確實視阿俊為己出。

    她還未說完,沈氏就笑了「傻孩子,我跟老頭子高興還來不及呢。」聽見院門處傳來老頭子的笑聲,沈氏忙回頭招呼他「老頭子,快來!你要當外祖父啦!」

    周夫子聽了沈氏的解釋,忍不住頻頻點頭「可喜可賀,可喜可賀。」

    接下來的日子,沈氏對沈小茶愈發上心,白日裡三個男人上山打獵、種田、采山貨,這位爽朗的婦人便寸步不離地守著沈小茶。

    日子平靜無波,但草長鶯飛的山中四季自有況味。

    時間過得很慢,春夏秋冬,蔬菜瓜果順應季節徐徐生長,從種子發芽到豐收,總要經歷漫長的耕耘與等待;時間也過得很快,從腹部平平到肚子圓滾滾,似乎不過是眨眼間的功夫。

    小院也從五個人變成了四個人。

    草莓結果的時候阿俊收到山外的飛鴿傳書——周夫子托自己的同窗好友幫忙留意阿俊府試放榜的消息,說阿俊獲得了八月參加院試的機會,阿俊在阿準的護送下馬不停蹄地返程了,畢竟時間很緊,他內心總希望自己早點獲得一官半職,這樣才有餘力護這些想守護的人。

    而周夫子兩口子則被阿俊勸著留了下來,沈氏心疼沈小茶行動不便,本就沒有年前離開的打算,周夫子則是不捨得離開。

    阿俊走了,但院子裡卻越來越熱鬧了——小黑小白又生了三隻狗崽子,母羊也懷孕了,產期竟然跟沈小茶差不多,兔子生了一窩又一窩,他們吃不完便開始在網上販售......

    看著淘寶里越來越多的餘額,沈小茶偷偷按照之前買給阿準的首飾又買了許多——準備以後送給周夫子兩口子。

    等到秋天萬物豐收之後,她站著時已看不到自己的腳了,凸起的肚子如同掛了一個大球,壓迫得多站立一會兒都覺得疲憊。

    夜裡總是睡不安穩,阿准看著肚子越來越大、臉卻越變越小的沈小茶心疼不已。

    在某個雷聲炸裂的初冬深夜,沈小茶突然從夢中驚醒,一陣溫熱從腿/間湧出,羊/水破了!她使勁推了推身旁的阿准,他卻因為連日的夜不能寐沒有醒來。

    她蓄了一口力,使銥嬅勁拍打著牆壁,隔壁睡著周夫子老兩口,但聲音被雷聲遮掩,聽得並不真切,沈小茶感覺身下的羊/水越流越多,她掙扎著在臀下墊了一個小被子,又吃力地挪到阿准身旁,顫抖著手用力捂住他的鼻子。

    第一百一十三章

    酣睡中的阿准驟然失了氧氣, 硬生生被憋醒,一睜開眼就發現橫在自己面前的手,他一下子慌了神「小茶, 小茶——」

    沈小茶有氣無力地指了指臀下「墊.....墊高點。」阿准手忙腳亂地將自己這側的被子疊好塞到她屁/股底下,然後直衝出去「師娘, 師娘, 小茶,小茶。」他已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一聲驚雷撕開天空,炸得屋裡的蠟燭跟著一起晃了晃,好在沒有熄滅, 沈氏一邊叮囑阿准跟周夫子繼續在乾淨無油星的鍋里燒開水,一邊將兩個溫度正好的熱水袋塞在沈小茶身側跟腳邊。

    「小茶,小茶,可莫瞎叫散了力氣。」屋裡燒著炭盆,盆子上坐著熱水, 相當於一個加濕器,空氣暖而濕潤,沈小茶神志尚清明, 只是陣痛讓她恨不得原地死去, 攥住被子的手指因為用力過度顯而青筋微突。

    沈氏用一塊沾了溫熱水的帕子反覆擦拭宮/口,沈小茶從最初的抗拒、害羞到依賴,那股子溫熱緩解了收縮的陣痛, 讓她從凌遲般的痛楚中解救出來。

    從半夜一直持續到中午, 沈小茶還沒有生的跡象,越來越頻繁的陣痛讓她臉色蒼白, 渾身不斷出冷汗, 沈氏耐心又鎮靜地一次次擦拭, 不知疲憊。

    周夫子拍拍走來走去的阿准 「女人生孩子是這樣,你也摸太心急了。」阿准答應一聲,卻在每次聽見她的痛呼後忍不住蹲在地上扯頭髮,平日裡堅毅的糙漢子這會兒眼裡卻含著淚,恨不能代她受罪,「再也不生了,再也不生了。」他喃喃自語,很是自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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