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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7 22:28:08 作者: 半緣修道
「惠妃?」沈又容道:「這個惠妃是誰,我怎麼不知道?」
紀琢頓了頓,道:「你堂姑母家的姑娘,郭春竹。」
沈又容皺眉,「她不是已經嫁人了麼?嫁的還是個翰林院編撰呢。」
紀琢聲音漫不經心,道:「陛下想要誰,豈會在意人家嫁沒嫁人呢。」
沈又容一下子不知道該說什麼了。杜鵑撤下牛乳茶,送上一盞新沏的碧螺春,小聲提醒道:「明日要回門,今日得先將回門禮預備起來。」
沈又容回神,道:「是得預備了。」她看向鏡中的紀琢,道:「明日我回門,你可有空。」
「自然有空,」紀琢笑道:「若是回門之日我都不在你身邊,你家哥哥怕是要將你扣下,不許你回來了。」
沈又容心道也是,不好意思地笑起來。
紀琢溫聲道:「一會兒我叫長鳴將我私庫的鑰匙拿給你,你自去挑選回門禮,不必客氣,看上什麼就拿什麼。」
沈又容看他一眼,「你就不怕我給你搬空了?」
「搬空也無妨,」紀琢笑道:「只要王妃娘娘開心,小王在所不辭。」
沈又容噗嗤一聲笑出來。
回門那日,沈又容身著妃紅妝花緙絲海棠的立領褙子,湖色折枝花卉的襦裙,雲鬢高懸,珠翠琳琅。紀琢站在她身側,身形修長挺拔,面目俊美,不怒自威。他雖不言語,卻自有一種凜然的尊貴。
遠遠看去,二人俱是一樣的尊貴端莊,令人望而生畏。
前廳中,沈英領著沈朔沈清楓等人等候,沈又容夫妻兩個給沈英見禮,廳中靜謐,眾人規矩井然。
沈英看著面前的攝政王,神色有些複雜。他坐在上首,受下紀琢的禮,更覺渾身不舒坦。
沈又容見過了父兄,要與紀琢分開,去後頭見老太太等人了。她看向紀琢,紀琢給她攏了攏披風,吩咐丫鬟們好生伺候著。
沈朔很看不慣他這個樣子,好像沈又容在自己家裡還能受委屈似的。紀琢倒是神色自若,沒有一點見岳家的猶豫不安,他等了那麼久才將沈又容迎入府中,今日站在沈家眾人面前,還頗有些揚眉吐氣之意。
老太太房裡,沈又容一進門,沈清和與沈思慧便迎上來,叫道:「大姐姐。」
楊氏在上頭道:「這會兒該叫王妃娘娘了。」
沈清和與沈思慧道:「是,見過王妃娘娘。」
沈又容扶兩人起來,笑道:「自家姐妹,不必客氣。」
她走上前去,給老太太楊氏李氏等人行了禮,老太太忙叫起,眾人一起入座,熱鬧地不得了。
老太太見了沈又容,問了些日常閒事,問她與紀琢相處得好不好,問在王府里有沒有人刁難等等你,沈又容一一答了。老太太餘下便不再問了,問得多了,難免有些探聽王府之嫌。眾人換了話題,說起些家務俗事,一時說起惠妃。老太太神色淡淡,道:「不像個樣子。」
楊氏道:「我先前就說那家姊妹倆太輕狂,如今弄出這樣的事情,那邊姑太太還覺得這是天大的好事情呢。」
李氏直言道:「依我說,這門親戚,不認也罷,沒得叫人笑話。」
沈又容只在一邊聽,她們說的可比紀琢那三言兩語詳細多了。惠妃如何與皇帝見面,那翰林院編撰如何升了官,堂姑母家裡如何輕狂,都說得惟妙惟肖,親眼看見了似的。
沈又容吃著鮮棗,興致勃勃地聽。
這件事說罷,老太太忽又談起淑太妃,道:「陛下也不知道怎麼想的,登基近一年了,至今不肯給淑太妃封太后。」
沈又容問道:「不是說中秋之後就封麼?」
「又不肯了,」楊氏道:「陛下不鬆口,國公爺遞上去的摺子都留中了。」
沈又容沉吟片刻,道:「咱們家,出了一個貴妃,我又嫁入了端王府,已是極其惹眼的了,這個時候硬是請陛下封太后,也不知是好是壞。」
老太太頓了頓,也覺得有些道理。齊國公府先前同陛下一派,現在投靠了端王,這會兒更應該撇清關係才是。
丫鬟端了茶,老太太擺手叫她們下去,一面看向沈又容,道:「這件事,你也問問端王的口風,看是怎麼個意思。太妃已經是宮中頭一個長輩了,封不封太后,倒不大要緊。」
要緊的是沈又容,她一個攝政王妃,可比個太后有用。
沈又容笑了笑,頷首稱是。
老太太這裡坐了一會兒,外頭來人說,端王殿下來了,接沈又容去祠堂給先夫人磕頭。
「去罷,」老太太道:「叫端王殿下去你院子裡歇歇,過會兒請出來用個便飯。」
沈又容稱是,出了這邊,與紀琢一道去了祠堂,後又去了沈又容的院子。
院門口還是當初紀琢給題的字。
「你還真的掛上了。」紀琢負著手,看著門口匾額上的字。
「你既給我寫了,不掛上豈不可惜?」
紀琢含笑看著她,「你日日待在這院子裡,每次從這匾額下頭進出,可會想到我?」
何止,有時候沈又容簡直覺得這門口就站了一個紀琢一樣。
「才不會呢,」沈又容故意道:「我都快忘了是誰寫的了。」
紀琢便笑了,笑聲爽朗清越,他擁著沈又容一起進了院子。院子收拾地十分乾淨規整,院中一棵皂莢樹,樹下安放著鞦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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