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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7 22:28:08 作者: 半緣修道
忽然一個管事沿著湖岸跑過來,回稟說金陵先夫人外家的公子到了。
沈英命沈朔去迎,將人帶到了枕山閣。
只見一位身著華服頭戴玉冠的年輕男子,跟在沈朔身後一路往這邊來。離得近了,才看見這人面如好女,唇紅齒白,一舉一動俱是世家公子的風流貴氣。
沈清妍小聲道:「這是你家表哥,叫什麼?」
「周蘭璋。」沈又容道:「我外祖家的大公子。」
「一表人才呀。」沈清妍道。
不多會兒,周蘭璋來到廳前,拱手向沈英問禮。他是受命來送重陽節禮的,只是路上出了點意外,以至於來遲了。
沈英擺擺手,同他寒暄了幾句,命府上公子姑娘都來見禮。
沈朔引著,先帶他見過了沈清楓幾位,又來到沈又容這邊。
沈又容起身,道:「表哥好。」
周蘭璋早知道自己這個表妹聞名京城,一見面見她舉止有度,容色明艷,不知怎的,臉就紅了。他忙拱手,道:「表妹好。」
兩人對而行禮,公子儀態翩翩,姑娘落落大方。
沈清妍低聲對沈清和道:「郎才女貌呀。」
沈清和推了下沈清妍,挨個起身與周蘭璋見禮。
周蘭璋此人,貌比檀郎,氣度不凡,如清風,如明月,與他一見面便覺春風拂面,令人通體舒暢。他與紀琢那等面善心黑的還不一樣,是個真真正正的良善君子。
沈英也喜歡這樣的青年才俊,立時命人為他單列一桌,請他入席。
宴後,沈英親自指了個院子安頓周蘭璋。
周蘭璋此次前來,是為趕考。他三年前已經中舉,概因母親去世,周蘭璋為其守孝三年,以至於耽誤了會試。
沈又容對周蘭璋很友好,一來,這是外祖家的表哥,帶著外祖舅舅對沈又容的掛念。二來,周蘭璋實在是個很好的人,他不似紀成曜高傲,不似沈朔冷清,也不似紀琢表里不一。兼之識情知趣,一路見聞頗多,都講與沈又容姊妹幾個聽。沈家的女眷,從姑娘到丫鬟,沒有不喜歡他的。
那一日姊妹幾個在湖邊釣魚,說起來周蘭璋,沈清妍道:「江南真真是個好地方,養出這樣一個鍾靈毓秀的人物!大姐姐,你這兩天與他可是越聊越投機了。」
沈又容想了想,道:「有趣是有趣,就是太害羞了些,兩句話說不得就臉紅了。」
沈清妍就笑,「人家臉紅還能是因為什麼,大姐姐怎麼就想不到?」
沈又容看了眼沈清妍,道:「胡說。」
沈清和也笑,「看來大姐姐也不是不知道。」
沈又容只是笑,不說話。沈清妍疊著帕子,道:「也不知金陵是個什麼地方,大姐姐去了那裡,能不能適應。」
沈又容道:「越說越不像樣了,我看你,巴不得把我快點嫁出去,好成親罷。」
沈清妍不覺紅了臉,道:「說你呢,又扯到我這邊了。」
幾個人都笑起來。
那邊楊氏叫沈清和回去,沈清妍紅著臉,也走了。沈又容卻還待在湖邊,她還沒釣上來魚呢。
湖面平靜無波,遠處一片殘荷姿態各異,幾乎還能聞到荷葉的清香。沈又容遠望了一會兒,覺得無聊,吩咐杜鵑道:「你去廚房要份桂花糕,要多加蜜糖醃漬的桂花餡,那個甜而不膩,好吃得很。」
杜鵑去了,沈又容無所事事地看著湖面,只見湖岸邊,一身蘭色長袍的周蘭璋緩步走來,瞧見沈又容,笑道:「又容妹妹做什麼呢?」
「釣魚。」沈又容用帕子掃了掃一邊的山石,請周蘭璋坐下。
「釣魚?我也喜歡釣魚。」
沈又容笑道:「那可是好了,我正說不會釣魚,一下午了,只得了兩條小金魚。」
「這個急不得的,」周蘭璋道:「一下午沒有一條也是常有的事。」
「怎麼說,我還算運氣好的,還有兩條呢。」沈又容把竹簍打開給周蘭璋看,「回去燉了,送你一條吃。」
周蘭璋笑了,道:「這些都是用來看的,不好吃。」
沈又容有些失望,「我釣了一下午呢,還不能吃。」
周蘭璋給她出主意,「不然,你用缸子養起來?就是需要勤換著水。再不然你就把它放生了,也有意思。我在家裡的時候就時常怎麼做。」
「為什麼?」沈又容問道。
周蘭璋有些不好意思,道:「說是用釣魚來修身養性,其實也不然,還是發呆的時候多。我只是在課業多的時候尋個空歇歇,當然不好叫那些魚兒枉送性命。」
沈又容瞭然,道:「那我也放生了吧。」
她把竹簍里的魚兒抓在手裡,小心的靠近湖邊,手一松,魚兒就落進了水裡。周蘭璋也捧了一條出來,他手中的魚兒活潑些,落進水裡的時候濺了周蘭璋一身的水。
沈又容掩面輕笑,拿了帕子給他擦衣裳。
周蘭璋擦著衣裳,臉又紅了。
兩人說了一會兒,周蘭璋走了。沈又容沒等到杜鵑回來,收拾了東西提著魚簍往回走。沿著湖,正好瞧見山石邊一個草棚子,一邊一棵老樹,正對著湖面,有凳有椅,頗有野趣。
沈又容走進去,在躺椅上坐下來理著衣角,忽然看見一邊靠著水面有個竹簍,沈又容矮下身去,將竹簍打開,只見裡頭裝滿了魚,蔫蔫的,活不久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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