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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7 22:28:08 作者: 半緣修道
    他心裡信服沈朔的話,可是想一想翹首以盼的母親和妹妹,著實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你再考慮考慮吧。」沈朔起身,道:「夜裡就別看書了,勞心傷神,得不償失。」

    「是。」沈清楓直將沈朔送出門外。

    七月下半旬,沈又容基本待在自己的院子裡,老太太免了她的晨昏定省,楊氏自然也不好非要沈又容給自己請安。學堂那裡沈又容也不必去了,正好免去她去紀琢相見。

    唯獨每日的大字還是要寫,紀琢還像模像樣地給她批改,直讓沈又容心裡憋悶不堪。

    歇了十多天後,沈又容總算可以下地行走了。杜鵑畫眉生怕她摔了,一勁兒勸,讓她少走些,怕她走多了腳疼。

    沈又容在院子裡走了兩圈,腳踝只剩微微不適。她心情不錯,走到院裡的鞦韆邊,要玩鞦韆。

    丫鬟拿了大紅繡緞坐墊來,沈又容斂了紗衣做到鞦韆上,丫鬟在身後推著,慢悠悠的晃著。

    風也不熱,很涼爽,吹起沈又容繡著蝶戀花的紗衣,漂亮的像一幅畫兒一樣。

    一道尖利的聲音像刀子一樣割破了這幅畫,牆外傳來叫罵聲,「……什麼再等下次!科考是你家門口買菜的?能再等下次?!分明是怕我們中舉蓋過你們的風頭了,眼紅的都要滴血了吧!壞心腸爛肚腸的東西!」

    沈又容皺眉,杜鵑早讓丫鬟出去看。外頭鬧事的是沈清楓的乳母,也是楊氏身邊的得力人。她在沈又容院門口鬧,身邊的丫鬟忙往後拉,拉拉扯扯的糾纏不清。

    「.…..你們也別攔我,一群賤蹄子,瞧著哪邊火高就巴結哪邊,早晚你們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杜鵑神色越發不好,畫眉不是個好性的,站在院門口喊道:「有你這樣的下人,怪不得火起不來呢!早晚倒了灶熄了火,才是借您今日的吉言呢!」說罷,畫眉又看向那幾個丫鬟,「一點規矩也沒有的,縱得這虔婆子四處發瘋,不知道她丟的也是你們的臉面?屆時傳出去,一個院裡都是些沒規沒矩的,叫人嗤笑打臉!」

    杜鵑把畫眉拉出來,指使院裡的婆子將她們都趕走。

    畫眉還道:「趁早趕走,一氣兒趕出府去罷!丟人現眼的東西!」

    回到院內,鞦韆上的沈又容神色已經淡下來。今天這一出,必然是楊氏默許的,她在背後大概也沒少罵沈朔與自己。只是她不敢對上沈朔,就只好磋磨同在後宅的沈又容了。

    沈又容抬手讓畫眉扶自己回去,神色懶懶的,一句話也沒說。

    晚間沈朔回來,聽說了這件事,冷笑兩聲,叫來立夏吩咐了兩句,道:「下手隱秘些。」

    立夏稱是。

    沒過兩天,沈清楓忽然病倒了。據畫眉說,是因為夜裡下雨沈清楓受了涼,第二天起來就發起了高燒,燒退之後上吐下瀉的,如今連床都起不來了。

    楊氏和沈清和忙著請大夫照顧沈清楓,正院一夜不得安生。

    沈英也被驚動了,他並沒有像楊氏那樣那麼看重沈清楓此次科考。在他看來,沈清楓溫和敦厚,勤勉好學,科考穩步前進,金榜題名指日可待。聽說沈清楓是因為夜裡看書受了涼,沈英還很生氣,認為是楊氏逼迫沈清楓太過。

    這些事沈又容一概不管,她好不容易能下地行走,乾脆帶著丫鬟出門看荷花去了。

    沿著湖岸一面走一邊玩,畫眉去湖邊摘了些荷花荷葉,讓沈又容抱在懷裡玩。走了一段路,瞧見前面有個亭子,畫眉就催著沈又容歇歇。

    沈又容說好,還沒走近,就看見亭中一個月白衣衫的人影。

    沈又容頓住腳,轉身便走。

    「大姑娘留步。」紀琢放下茶杯,道:「你腳上有傷,還是過來歇歇吧。」

    沈又容頓了頓,轉身提衣走進亭子。

    「這荷花真漂亮。」紀琢讚賞道,他轉頭吩咐長鳴,「去將那件烏金釉描花瓷瓶來,荷花用那個瓶子插好看。」

    長鳴去了。

    沈又容在亭子坐下,卻不說話,只懷抱著荷花,像是荷花能替她擋住紀琢似的。

    「聽說府上二公子病了,」紀琢道:「病的重嗎?」

    「勞王爺惦記,」沈又容客氣道:「我還未去看過,不大清楚。」

    紀琢笑了笑,道:「我猜應當病得很重,起不來身,進不去考場了。」

    沈又容木著臉,不說話。

    「你當人家都是傻子麼?」紀琢聲音輕輕的,「滿京城的權貴里,就你家二公子生病錯過了科舉,這是何等的巧合,落在有心人眼裡,會掀起多少事端?」

    紀琢看著故作乖順的沈又容,神色微冷,「大姑娘,你壞我大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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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又容:那怎麼辦呢,不然你報警吧。

    第19章

    剛下過雨,樹上知了叫得聲嘶力竭,合著園中鳥雀嘰喳,叫得人心煩。

    沈又容度紀琢話中意思,今次秋闈是一定要出事的了,如此沈清楓與沈家算是躲過一劫。思及此,沈又容很坦然,「學生年幼,做事多有不妥之處,夫子若看不過眼,盡可以替我料理妥帖。」

    紀琢氣笑了,「如此,我還要為你收拾爛攤子。」

    沈又容客套地笑笑,「那就有勞夫子了。」

    她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紀琢盯了她一會兒,忽然笑了,推給她一杯茶,輕聲道:「方才還叫著王爺,現下就改叫夫子了?嫻嫻這般識趣,倒真是我的好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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