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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7 22:20:33 作者: 雲朵偷喝我酒
「如此說也對,畢竟古書有雲,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確實不該停。」
各地名將集聚,沈青山處在中間,聲名不顯,官職也低,本不該說什麼,但誰讓他有錢呢?
有錢就是牛氣!!
吃人的嘴軟,那些南邊來的將士,行進一路,疲憊不說,準備的糧草也用得七七八八不剩什麼了,此時吃著沈青山的糧草,自是聽從調遣,行軍布陣也願意聽他說兩句。
「我位卑言淺,多謝諸位願聽我說幾句。某先前在漠北跟隨成安郡王作戰,受過王爺指點,此時若王爺在此,十之八九會停軍整頓。」沈青山娓娓道。
「啊?」
「為何啊?」
「此次大勝,諸位也瞧得出來,不是我們多英勇,是那些老弱婦孺拿著木棍石塊攔不住我們,至於保定府的大軍,儼然是已調去了京城,嚴陣以待,只等著我們去了。其次,我們雖是入了保定府,但人困馬乏,貿然進軍,怕是會折損不少。」沈青山身邊的一個矮頭男子道。
背著大刀,一身紫色騎裝的女子冷言道:「李乾景那狗東西定然是準備好了,大軍休整幾日,才好一鼓作氣。」
說罷,她轉身出了營帳。
眾人面面相覷,一人小聲問:「這位丹陽縣主怎的又氣不順?」
另一人搖搖頭,「饒是誰父親被抓,自己落荒而逃出京,臉色也不會好看。」
「罷了,丹陽縣主是皇族,自是知曉三皇子為人,信她的沒錯。」
沈青山點點頭,無聲附和。
大軍休整三日,行進京城外,派去的探子回來,嘰里呱啦說了一句,眾人頓時傻了眼,手足無措起來。
「這、這……」
「他奶奶的!咱們替他出兵,他自個兒倒是出家了!這還咋打啊?」
「這要攻城了,咱們是不是就是亂臣賊子了?」
他們不怕流血,但卻害怕腦袋上被冠上謀逆的罪名,禍害後代。
不少人踟躕不前,□□的馬也躁動的很。
也有瞧不上李乾景篡位的人,大著嗓門兒要將他拽下龍椅。
沈青山也沒想到會出了這等事,一時瞪著眼睛沒吭聲,有些無語。
這都是啥事?!
就在眾人爭論不休之時,駕馬在前的丹陽縣主卻是回頭,涼薄道:「李珩是剃度,不是死了。」
「……」
好險沒上手的兩撥人頓時啞口無言。
只是……
是啊!人又沒死,既是能出家,怎的就不能還俗了?
雖然沒有禿頭驢當皇帝的先例,但誰讓人家是皇室血脈,還有先帝的傳位詔書呢?
眾人撓撓腦袋,吩咐部下生火做飯。
夕陽下,炊煙起,眾人飽食一頓,註定今晚是個不眠夜。
大軍踢踢踏踏,兵臨城下,城牆上弓箭手已然候了多時。
丹陽縣主身背大刀,手握弓箭,駕馬立在陣前,冷眼瞧著城牆上緊挨著的腦袋。
羽箭架於彎弓,咻的一聲飛了出去。
城牆上那人瞧著沖自己來的羽箭,剛想開口,額間一痛,瞪著眼睛直直倒下了。
「告訴李乾景,先帝的傳位遺詔,在我李丹陽手裡,他若想要,便自己來取!」
陳柯一身玄甲,站在城牆上冷哼一聲,「不重要的東西,丹陽縣主還是自個兒留著吧。」
聞言,丹陽縣主面色越發冷了幾分。
如此說,李乾景那個狗東西是想冒天下之大不韙,強占皇位?
那她父親呢?
「先帝遺詔,將皇位傳與五皇子,爾等狗賊,形同謀逆,當誅九族!」丹陽縣主厲聲道。
陳柯垂眸瞧著,聽見這話頓時笑了。
「縣主與其操心旁人的九族,還不如多想想自己的父親呢」,他說著諷笑一聲,「輔國公殫精竭慮,追隨先帝去了,殿下仁義,本下令厚葬輔國公,安置黃陵,誰知丹陽縣主偏偏要夥同賊人一處,行謀逆之為呢?」
深秋的寒風冷冽,丹陽縣主瞬間渾身僵硬,目眥欲裂的瞪向那城牆上的大笑的人,「豎子,豈敢?!」
陳柯擊掌兩聲,「來人,將殿下送與丹陽縣主的禮送上來。」
三萬大軍臨陣,眼瞧著那城門上漸漸懸下來一個東西,黑漆漆的,瞧不真切。
但前面的丹陽縣主與沈青山一眾人卻是看得分明,霎時變了臉色。
丹陽縣主盯著那人頭須臾,握著弓箭的手隱隱發抖,一雙眼更是紅得嚇人,「陳柯,你給我死!」
弓箭齊發,戰馬嘶鳴,方才澄黃的夕陽,此時混沌的不見日光。
有人倒下,緊接著又有人頂上前來。
登城梯上的人動作迅速,也有被石塊砸到跌落下來,一時間竟是分不清是誰損失更為慘重。
扛著木樁的士卒在掩護下跑到城門下,咣咣撞在鐵皮城門上。
好片刻,那門轟然倒塌,激起了萬千灰塵。
「沖啊!」
刀光劍影,廝殺激烈,到處都是吼叫聲,戰馬所過之處,伏屍踏為泥漿,不斷有人倒下,疾風驟雨也吹不散、沖不掉空氣中的血腥氣。
入城時,丹陽縣主踏馬掠起,大刀脫手砍斷那吊著她父親人頭的繩索,兩物直直跌落,皆被她穩穩的接住。
『刺啦』一聲裂帛聲響,衣裳前襟被撕下。
丹陽縣主忍著哭聲,仔細將那頭顱包好掛與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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