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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7 22:20:33 作者: 雲朵偷喝我酒
誰敢給皇上下毒?更何況,皇上入口的東西都有人先試。
「不是,虛不受補,他吃了兩顆。」祝煊淡聲道。
老夫人到底是見過世面的,頓時頗為嫌棄的翻了個白眼兒,不足為奇道:「貪心不足。」
什麼福如東海,壽比南山,那就是聽一樂,竟是還當真了!
人壽哪能與天齊?非得貪圖那虛幻的幾十年,倒是生生誤了這實在的幾年。
「那聖旨呢?」老夫人又問。
祝煊搖了搖頭,「估摸是在輔國公手中,皇上雖是忌憚他,但也同樣器重。」
除了輔國公,怕是找不出能託付詔書的人了。
確實,輔國公手握一份詔書,此刻被吊起在大獄裡,都要快被打死了。
第102章
李乾景坐在椅子上, 單手撐額,聽著鞭笞的聲兒懶散開口,「用點力, 都沒吃飯嗎?」
施刑的兩個人戰戰兢兢, 聞言, 下手趕忙重了些。
十幾鞭後,李乾景終於慢悠悠的睜開了眼, 瞧著那血肉模糊的人嗤笑道:「國公覺著如何?可要告訴孤, 丹陽帶著那詔書藏到了何處?」
被吊著的人渾身找不出一塊兒好皮, 此時儼然是初五望著初八,等著閻王來收了, 聞言,聲音含糊又滿是怒氣, 「李家沒有你這樣的逆子!」
李乾景怒極反笑, 毫不留情的戳他的痛處,「那叔父你呢?你與我父皇可是堂兄弟, 身上留著先太子的血, 若不是我皇爺爺用盡手段奪得了皇位,如今坐在那至高無上的椅子上的人便是叔父了, 你又何至於良弓藏?連丹陽與梁王的親事都不敢提一句?」
「這要說來,李家何曾有一人是乾淨的?我如今所做, 不過是學父皇、學皇爺爺罷了,叔父不去罵他們, 反倒是如今為難我,這又何必呢?」
李乾景悠悠起身, 走近輔國公, 一根手指抵著他的下頜撐起那耷拉著的腦袋, 「叔父松個口,我也好叫人給你上藥不是?再者,丹陽一人在外,那些個狗東西若是沒長眼,傷了她,我也於心不忍,畢竟叔父膝下只得這一女,若是不巧,白髮人送黑髮人,倒是顯得我趕盡殺絕了一般。」
輔國公呸了一口,帶血的唾沫吐到了他臉上,「滾!!」
李乾景閉了閉眼,深吸口氣,再睜眼時滿目陰翳, 「輔國公既是要做忠臣,那便去地下與我父皇作伴吧。」
唰的一聲,他抽出一旁的寶劍,劍鋒凌厲,直插輔國公胸口。
霎時,刺眼的鮮紅在銀光中蔓延開來。
垂老的人鬆了口氣似的闔上了雙眸。
身邊候著的幾人渾身哆嗦,屏著呼吸,只覺得身處人間烈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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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鳴寺,佛堂前,一人盤腿而坐,與那普度眾生微笑佛大眼瞪小眼。
此人正是被幽閉的五皇子李珩。
外頭日光燥,這裡歲月靜好。
片刻,一個小侍匆匆進來,低聲稟報導:「主子,輔國公死了!」
扣佛珠子的手一頓,瞬間,檀木香珠子分崩離析,滾落一地。
須臾,李珩垂眸,似是嘆息,「我終是對不住丹陽了。」
那人猶豫一瞬,還是老實稟報:「大獄裡的人傳話,是三皇子親自動的手,另外兩位大人,若是不再施救,怕是也熬不住了。」
話音落下,淡白的光影照進來,就連塵土都無處遁形,大殿內靜得厲害。
好半晌,一道輕而淡的聲音響起。
「去讓人準備,我要剃度。」
「主子!」那人大驚失色。
正午時,飯菜送了進來,還有一把剃刀。
拆了發冠,頭髮散開,一把一把的發落下,煩憂卻是沒隨之散去。
一人,一佛,相對無言。
消息傳進宮裡,李乾景大喜,「讓人將這事散出去,五皇子自行剃度出家,在長鳴寺修行。」
小太監弓著腰連聲應下,剛要退出去,又被他喊住。
「將牢里那三個放出去吧,就說輔國公忠厚,追隨先帝去了,至於尋詔書的人,都召回來,不必找了。」李乾景道。
「是。」
連日來陰霾,終是在今日散了些,李乾景心情大好,多用了一碗飯。
李珩既是出了家,就別再想還俗!這世上從未有出家人為帝的先例!
李昶許倒是運氣好,早早就被封了郡王,只要他不謀逆,就能金銀酒肉的揮霍一生。
至於那個小的,不過是個奶娃娃,他養在眼皮底下,與群臣隔開,量他也翻不出浪來。
他父皇血脈,只有他李乾景才能坐在帝王位上!
消息在坊間傳開,朝臣或是在府中暗自可惜,或是跪在長鳴寺前捶胸頓足,謾罵哭訴。
此事喧囂半月,就在風波漸平,李乾景登基前一日,太原府、濟南府和汝寧府一同反了,聯合北上的州府軍,集結三萬大軍攻破了保定府。
如今陳柯帶兵入了京,保定府說有一萬兵馬,不過是城中百姓佯裝罷了,儘是些老弱婦孺。
沈青山掌著林氏給的一半家財,撐起了行軍糧草,人馬飽腹,精神大振,不過兩日便破了保定府,勢如破竹的氣勢,倒是讓人想起了幾十年前還未混跡酒肉的沈岩。
案桌上放著輿圖,將士士氣大作,吆五喝六的好不暢快。
「要我說,就該一鼓作氣破了那城門,闖入京,不能給他們喘息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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