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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7 22:20:33 作者: 雲朵偷喝我酒
「快救火啊!走水了!」趙五水此時也顧不得許多,吆喝一嗓子便往那邊跑。
卻是正好迎面撞見掠著七八個女人的黑衣人出來,女人被捂著嘴,頭髮凌亂,衣裳輕薄,有的甚至身上只著肚兜,個個兒嚇得魂不附體。
兩廂齊齊頓住腳步。
趙五水神色一凜,頭皮發麻。
那腰間閃著銀光的刀,他沒有……
黑衣人瞧見人來,打頭的那人眼睛一眯,打了個手勢,握著刀衝著趙五水沖了過來,身後那帶著女人的幾個,趁勢轉身就跑。
幾乎是瞬間,身後一疊腳步聲跑來,趙五水大吼一聲『去追』,自個兒赤手空拳迎了上去。
一群人,一窩蜂的衝著追了上去,白桃兒沒跟,跑去一側找了根晚上搭火剩下的木棍,舉著便朝那邊纏鬥的兩人跑去。
「呀!!!賊人速速給小爺死!!!」
赤手空拳終是不敵手握白刃,只幾個招式,趙五水手臂上已然被劃了兩道,衣裳破了,皮肉外翻,眼瞧著第三刀就要落在他脖頸上了,兒臂粗的木棍招呼了過來,撞上了那染了血的刀。
『砰』的一聲,半截木頭在地上滾了兩圈。
白桃兒瞧著手裡只剩小臂長的木棍傻了眼。
這刀也太利了吧,若是砍在腦袋上,想來死的不會太疼……
趙五水赤紅雙目,把那被嚇傻了的小孩兒一腳踹走,爆吼一聲,迎著那再次揮過來的刀撲了上去。
他全身冒著熱氣兒,一身腱子肉緊繃,生生將那人撲翻在地,肩上湧出血來,但他像是絲毫不覺,壓著那人一拳一拳的揍,似是瘋魔了一般。
幾息轉瞬間,眼瞧著那賊人被他揍得口鼻冒血,濕了臉上的黑布巾,沉沉的腳步聲從身後傳來。
白桃兒從地上爬起來,哭叫著指著前面,「他們、他們在前面!快去!」
十幾個侍衛緊忙往前跑,只留下兩個去把趙五水壓著的賊人抓了起來。
「大哥!」李二趕忙去扶人。
「嗚嗚嗚……大哥……」白桃兒也瘸著腿跑了過來,他沒見過這陣仗,嚇得都打起了哭嗝。
趙五水渾身汗濕,整個人像是剛從水裡爬出來似的,神經忽然鬆懈,腿腳開始發軟,腦子嗡嗡嗡的,雙目愣直。
「大哥……大哥……你別傻了啊……」白桃兒瘦弱,攙不住他,整個人隨著他一同跌坐在了地上,哭得鼻頭都紅了。
李二在他腦袋上重重揉了一把,吩咐道:「別哭了,去取點水來,再去要點傷藥。」
白桃兒『嗯』了一聲,站起身來,邊跑邊哭。
營帳燒了五六頂,終是撲滅了火,好在裡面的人睡得不死,沒有傷亡。
趙五水去追賊人的一眾兄弟,五人負傷,萬幸的是無性命之憂,賊人被捉了兩個,掠走的女人也只救回來兩個。
動靜鬧得大,驚動了臨近城門口的百姓,不少人圍過來瞧熱鬧。
不過片刻,肖萍也趕了來,隨行的還有祝煊。
只後者臉色黑得如同潑了墨。
十幾個侍衛跪在地上,面色難堪。
好半晌,一道聲音打破這低低哭聲的沉寂,卻如同給這四周結了冰。
「守夜者是誰,滾出來!」
作者有話說:
第90章
話音剛落, 跪著的人里滾出來五個,剛一動,夜風吹過, 一股酒氣散了開來。
肖萍臉黑了一瞬, 側頭去瞧祝煊, 那臉還是那副與他家鍋底一般的顏色。
「大人,是小的放鬆了警惕, 請大人恕罪。」其中一人埋著頭求饒道。
祝煊的語氣像是蘊藏了黑沉沉的雲, 「吃酒了?」
聞言, 幾人渾身一抖,噤若寒蟬, 誰都沒敢再出聲。
「回話!」祝煊厲聲一句。
「大,大人, 今夜是小的生辰, 小的家鄉有『生辰飲一杯酒,來年無災無痛』的說法, 是以——」低垂著的腦袋險些觸到了地, 聲音也是越來越抖。
「來人,上刑杖!」祝煊毫不通情的打斷他的話。
肖萍眉心一跳, 小聲開口:「正卿……」
祝煊恍若沒聽見那略顯遲疑、小聲求情的一聲,麵塑寒冰, 「杖四十,即刻行刑。」
肖萍:「這……」是不是有些多了?
「是, 大人!」
那五人不等求饒,就被壓在了刑凳上, 厚重的板子帶著風招呼在身後。
此處分明站著許多人, 此刻卻是靜得只能聽見風聲和那痛得悶哼聲。
四十下杖完, 幾人緩了片刻,才起身與祝煊叩頭。
祝煊面色依舊沉,垂著眼皮瞧向那過生辰的人,「知曉為何杖你四十嗎?」
「小人不該喝酒誤事,小人知錯了。」那人跪著,疼得面色發白,唇無血色,額上布滿了汗珠。
祝煊定定瞧他幾眼,冷聲開口:「杖四十,其一,為你守夜之過。其二,為你貪心不足,既是生辰有此說話,更是該早早與人換值,你既想拿守夜的銀子,又想過生辰,哪有兩全之事?其三,你自己吃酒,還分與同樣守夜的幾人,將本官麗嘉的命令當作耳旁風,麻痹大意,玩忽職守。其四,為那被擄走的幾位女子。」
這幾人是趙義先前送來的,自那日知曉了揚州知府的人來,他便將人派了出來,輪值守夜,原以為占了先機,卻不料——
他是想將事情鬧大,官府能名正言順的插手雲香寨的事,但從未想過要踩著誰的屍首,沾了誰的血去做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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