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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7 22:20:33 作者: 雲朵偷喝我酒
    他這話說得客氣,那幾人哂笑一聲,眼裡冒出些精光,瞧向沈蘭溪的視線滿是揶揄。

    「祝夫人馭夫有術啊!」

    沈蘭溪瞧那人一眼,只覺得丟臉,憋了又憋,還是沒忍住道:「相比起我,川娘子們才是好手段,家裡的郎君哪個不是被治得服服帖帖的?倒是幾位,能說出這種話來,不像是土生土長的川渝人。」

    替主人家招待的肖夫人聽得這話,幾步上前來,有些相逢恨晚的接話:「沈妹子說的是,不說旁人,就說我家的那個,我讓他抓雞,他就不敢攆鴨,咱們這兒的郎君,都是頂頂疼自家婆娘的,若誰不是這般,就自個兒回家跪在列祖列宗面前自行悔過吧。」

    這話說得強勢,噼里啪啦的沒個讓人插嘴的空,幾人面色訕訕的對視一眼,轉眼一瞧,好傢夥,那位從京城放出來的大人聽得津津有味。

    「……」

    白仙來懟了個神清氣爽,帶著沈蘭溪往裡面走,「還是你家的澄哥兒教的好,我家那混小子,今兒一早用過飯,便賴著要來吃席,死活不去學堂,還說若是非要逼他,那他就自己去與先生告假。」

    她說著哼笑一聲,「這話說得,缺失多年的腦子,今兒總算是找回來了些,他爹也就不攔著了,說是讓他來蹭蹭寒哥兒的喜氣。」

    沈蘭溪:「……」

    果真是親娘啊!

    「白阿姊把春哥兒也教的好,那孩子一副熱心腸,性子也好,若不是他,澄哥兒哪能這般快的適應呢。」沈蘭溪端著長輩架勢,不吝誇讚那咋咋呼呼的黑臉小子。

    白仙來聽得開懷,笑得爽朗,「阿妹說的是!」

    毫不推辭的應下,她又道:「今日來得賓客不少,楚嫂嫂分身乏術,難免有不周之處,不過你也莫怕,跟著我便是,阿姊不會讓人欺負了你去。」

    沈蘭溪眉梢動了下,笑得愈發甜,「那就多謝白阿姊了。」

    兩人親密的行在前面,祝煊與那說不來話的三人跟在後面,一副冷月青松不可攀的模樣。

    幾人行至廳堂時,裡面已然又許多人坐著等觀禮了。

    肖春廿瞧見妝扮得珠光寶氣的沈蘭溪時,立馬跳出來尋祝允澄,沒瞧見人,搔了搔腦袋道:「咦!澄哥兒沒來?」

    沈蘭溪對上一雙真摯眼,有些張不開口,視線轉向了那始作俑者。

    祝煊不會扯謊,道:「他做了錯事受了罰,今兒在家裡養著呢。」

    肖春廿瞬間瞪圓了眼,後背竄起一股冷寒來,默不作聲的挪著步子走開了。

    百思不得其解,只得求助旁人。

    趙寒聽得他一番說辭,頓時一腳蹬了過去,「蠢蛋!」

    肖春廿被罵得不服氣,「怎麼就蠢了?!說不準祝阿叔說的不是澄哥兒逃學這事呢!」

    「再說了,告假不就是這麼告的嗎!」

    趙寒與他勾了勾手指,「你過來我與你說。」

    剛被踹了一腳,肖春廿才不會送過去給他踢呢,「不與你說了,祝阿叔說他在家裡養著,那定是很疼的,我一會兒吃了席就去看他,順便給他帶些。」

    趙寒抿了抿唇,吐出一句,「我也去。」

    「你也想與澄哥兒兄弟情深?」肖春廿頓時生了危機感,想起昨日自己蹭吃蹭喝還蹭打包,聲音都急切了許多,「不行!澄哥兒與我最要好!」

    趙寒翻了個白眼兒,轉身就走。

    那小孩兒最喜歡誰,可不是他這樣急吼吼的說一句就能作數的。

    到了時辰,眾人聚在廳堂觀禮,趙寒換了一身靛藍衣袍,受冠禮,得祝詞,最後被自己的父親賜表字——如松。

    沈蘭溪見過兄長沈青山的冠禮,沒有大擺筵席,只本家和親近的幾家人聚齊,禮儀比今日趙寒的要繁瑣許多,但是今日,她從這個如山一般的將軍身上看見了身為父親的複雜感受。

    盼他越過重山成為男人,也盼他平安。

    「……從武者,要用生命守護我們的城池、百姓,功名俸祿是對浴血沙場的將士的嘉獎,為父今日為你表字如松,是想你能無愧於心的立於天地間,如冬日松柏,不懼嚴寒。」

    「兒子定當銘記於心,不敢愧對父親教誨。」趙寒說罷,俯首行了一個大禮。

    這般肅穆莊重,沈蘭溪全身的雞皮疙瘩都肅然起敬,忍不住的湊到祝煊耳邊小聲問:「郎君,澄哥兒的表字你想好了嗎?」

    祝煊:「……還未。」

    這般說,倒是顯得他這個當父親的對自家孩子不上心一般,他又低聲補了一句,「還有好些年呢。」

    沈二娘很有大局觀,義正言辭道:「未雨綢繆。」

    那雙眼裡滿是志得意滿的笑,祝煊偏不讓她如意,湊近她耳畔,低聲道:「娘子說得甚是,你我孩子的名兒,為夫已經起好了。」

    沈蘭溪:「?!」

    晴天霹靂也不外如是啊!

    她腳步挪了又挪,湊到了肖夫人身邊,不搭理那個與她要孩子的人了。

    只是,視線卻是不由得瞧向了趙夫人牽著的兩個小肉糰子身上。

    白雪似的臉蛋兒,笑起來時,臉上的肉肉你擠我我擠你的,是有些可愛。

    若是……

    「禮成。」

    兩個字打斷了沈蘭溪的思緒,一扭頭,卻是瞧見那人揶揄的瞧她,目光如星光般柔和。

    沈蘭溪霎時紅了臉,剛想扭頭當作沒瞧見,祝煊已經走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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