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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7 22:20:33 作者: 雲朵偷喝我酒
沈蘭溪只以為林氏在公堂之上說的話是在哄騙人,但不論是那位名喚青羊的女子,還是她小娘紫衣娘子,都是真的,隻身孕之事不盡然。
沈岩當年剛及弱冠,便一頭扎進了京城,一時間聲名鵲起,誰人不嘆一句少年英才?
只是可惜,朝堂之中黨派林立,拉攏他的人眾多,他選擇一方,勢要得罪其他黨派,想要他命的人便翻了幾番。
紫衣娘子,便是站在當今皇上那一派的國舅爺送給沈岩的,他推拒不得,只得帶回了府。
那位紫衣娘子在他後院住下了,月余後還有了身孕,藏在懷安巷裡的人也接了回來,少年夫妻,心性驕傲,一旦離心,便再無轉圜的可能。
夫妻情分消磨,□□不暢,沈岩在朝堂之上卻是屢有建樹。
歷朝以來,剛過弱冠之年便掌禁軍的,只他一個,一時風光無量。
那幾年,禁軍兵強馬壯,而沈岩所遇的行刺之事疏忽平常,直至有一日,沈青山險些死在惡人劍下,那英才少年折了腰,不再是校場裡英姿風發的兒郎,而是混跡青樓酒肆的浪蕩之徒,那雙手拿不動刀,握不穩箭,肩上的擔子沒了。
從禁軍都督放為五品末名小將,有官無職,像是盛開一夜的曇花,自此籍籍無名。
李昶許夾了塊肉送進嘴裡,「沈青山是個做將才的好苗子,放在太原府練兵,可惜了。」
「那也沒法子,你父皇今兒哪是給他選,分明是自己早就想好了的。」褚睢安說著搖搖頭,頗為無語。
說是讓沈青山自個兒抉擇,但他若是敢選去漠北,只怕是沒命再回來了。
「那老頭,心眼兒賊多。」李昶許說罷,倒了杯酒,「碰那權勢做甚,有酒有肉,日子便痛快了,來,碰一個!」
「碰!」褚睢安激情道。
祝煊無奈,只得放下筷著,斟了杯酒,與他倆輕碰一下,抿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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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煊下值回來,徑直去了正院兒。
先前他突然受傷,正月十五也沒一起吃頓餃子,又養了半月傷勢,如今進了二月,才能補上了這頓團圓飯。
屋裡已經許久不曾這般熱鬧了,祝煊方才進院子,便聽到了裡面傳來的笑鬧聲。
「郎君。」侯在門口的女婢屈膝行禮。
祝煊微微示意,掀起帘子進了屋子。
那幾人圍坐在一起,手邊放著一堆布料,顏色鮮艷明亮。
「郎君回來啦,過來瞧,我給你買了料子!」沈蘭溪興沖沖的與他招手。
祝煊幾步過去,便被她呼了一張絳紫色的料子在身上比劃。
「怎的,挑了這麼個顏色?」祝煊有些不自在的問。
他甚少穿得這般明艷,也就過年時被她哄騙著穿了那新衣。
「先前見縣主穿著這個,身背大刀,甚是英姿颯爽」,沈蘭溪說著,皺了皺眉,又搖頭,「郎君不適合,都不好看了,罷了,留著給祖母做衣裳吧。」
祝煊:「……」
老夫人胸口一哽,氣道:「他不要的便給我?我也不要!」
那模樣,那神色,猶如鬧脾氣的稚童。
「哪裡是郎君不要?分明是祖母穿這個顏色比郎君好看,最是雍容大氣不過。」沈蘭溪張嘴就來。
老夫人嫌棄又挑剔的瞧了眼她手裡的料子,皺巴巴的臉動了動,「拿來我仔細瞧瞧。」
沈蘭溪笑嘻嘻的遞給她,「您看這錦緞,這花紋,雖是不打眼,但做成衣裳,穿著定當貴氣,我挑了好久呢。」
「那成吧,勉強給我做一套春衫來,若是難看,我可不穿。」老夫人驕矜道。
「那當然,怎能讓您穿丑衣裳呢?」沈蘭溪連忙附和。
老夫人:「……」
祝煊聽著她們你一言我一語的,等了片刻才問,「怎的買了這許多布料回來?」
沈蘭溪往嘴裡塞了個果子,小尖牙一咬,迸濺得滿嘴汁水,甜甜的,她坐在暖炕上晃了晃腳,「書肆上月賺的銀子對好了帳,今兒去分了分,我便買了這些布料回來。」
雖只開張半月,但是賺的銀錢比她想的多了不少,她一高興,給元寶買了兩隻燒鵝,又買了這些布料回來。
不為旁的,就是這半月她吃了不少老夫人和祝夫人送來的吃食,總要回贈一二。
「曾祖母,何時做衣裳呀?我想穿了。」祝允澄站在老夫人身旁,拿著一塊橙色布料往自己身上比劃,澄淨的眼裡遮不住的興奮。
祝煊眼皮抽了下,穿這顏色,怕不是會變成一顆圓滾的橘子。
「瞧你急的,問你祖母何時做。」老夫人沒好氣道。
平日裡的吃穿用度何曾虧過他?怎的一副沒穿過新衣裳的模樣,惹人心肝兒疼。
祝夫人溫溫一笑,「明日我便讓裁衣師傅上門來,把二娘買的這料子都做了春衫穿。」
沈蘭溪點點頭,咬了口蘋果,又道:「不必給郎君做了,這些顏色都不適合他。」
「好。」祝夫人道。
祝煊:「……」
所以,她們都有,獨獨沒有他的?
「你父親的也不用做,他的衣裳都穿不完。」祝夫人垂著眸子道。
「他便是做新的,也就那模樣,算了,不必浪費這料子。」老夫人附和道。
祝家主剛進門,便聽得這麼一句,隨即問:「要做春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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