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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7 22:20:33 作者: 雲朵偷喝我酒
「可是我想去郊外的莊子泡熱湯了。」沈蘭溪委屈巴巴的道。
那般好的湯池放著, 簡直是暴殄天物。
「那便去。」祝煊極好說話,稍頓, 抬眼瞧她, 「是想我陪同?」
沈蘭溪連忙搖頭, 「不必!」
有他在身邊固然好,但她也要有自己的生活,她是他的娘子,但她也是沈蘭溪。
「但你傷勢未愈,我若是去了莊子上,怕是人家都知道你裝病了。」沈蘭溪苦惱道。
祝煊剛要開口,綠嬈忽的腳步匆匆的過來了。
「郎君,娘子,宮裡來人了。」
聞言,沈蘭溪眼睛倏地瞪圓了,「什,什麼事啊?」
不會是誰惹事了吧?!
一兩句話之間,祝煊已然脫去外裳,只著青白色裡衣躺到了床上,隨時可安眠。
沈蘭溪瞧他動作,瞬間反應了過來,伸手打亂他剛擺好的棋局,又吩咐綠嬈,「郎君的湯藥還有剩餘吧?再去煎一副來。」
「是,娘子。」
院子裡的人剛忙活起來,外面進來一手執拂塵的人,笑眯眯的模樣甚是和善。
「見過祝少夫人。」
沈蘭溪與之頷首,端莊有禮,不卑不亢,「公公不必多禮,不知此次前來,是為何事?」
「咱家奉皇上之命,前來探望小祝大人,先前那狗急跳牆的,竟是行刺了小祝大人與向大人,皇上感念兩位大人之功,特派老奴帶御醫來瞧瞧兩位大人的傷勢,祝少夫人可否行個方便?」
剛受傷時不見派御醫來,現在都好了卻是來了?
沈蘭溪在心裡翻個白眼兒,對上那笑眯眯的一張臉,神色為難道:「不瞞公公,我家郎君方才剛換了藥歇下,不知是否與這次的行刺有關,郎君夜裡睡不著,也就白日裡才能歇息片刻,但一聽得動靜便會醒來,睡得極不安穩,整個人都削瘦了不少,不是我攔著不讓公公見,便是我,也不敢在他睡時進屋,只怕驚擾了他。」
雙方沉默一息,沈蘭溪擰眉,無奈的嘆了口氣,「但皇恩浩蕩,皇上惦記著郎君傷勢,特讓公公前來,我若是攔著,只怕公公回去也不好交差。」
她說著,又是一聲嘆息,似是妥協般的道:「這樣吧,公公隨我來,還請這位太醫且先在此等等。」
沈蘭溪退一步,受命前來的公公自是也見好就收的退了一步,「咱家便謝過祝少夫人體諒了。」
沈蘭溪點點頭,在前面輕手輕腳的帶路,整個人輕盈得像只展翅的蝴蝶。
倒是苦了跟在她身後的太監,躡手躡腳的模樣像是在做賊。
剛行至廊下,沈蘭溪忽的止了腳步。
「祝——」
「噓!」沈蘭溪示意他噤聲,微微彎腰,動作輕緩的脫了腳上綴著珍珠的繡鞋,潔淨的足襪直接踩在了地上。
她脫完,回頭瞧他,一副無奈模樣。
太監:「……」
行吧,他也脫。
兩人鞋子脫在廊下,一前一後的往屋裡走,卻是聽不得半點動靜。
繞過屏風,在距床榻兩米遠的地兒,沈蘭溪再次停下,意欲明顯。
在這兒看兩眼就行了。
太監微微點頭,仔細打量床上『熟睡』的人,面色是有些白,若有似無的可瞧見青色裡衣里露出的一截細白布巾。
離得遠,瞧不真切眼下是否有烏青,但呼吸很輕,唇色淺淡,確實不是大好的模樣。
原地停了幾瞬,兩人再次做賊似的往外走,不生一點動靜。
「我家郎君為皇上辦差,是他為官之責,他受傷,我便好生在旁伺候照料,只盼著他能早日好起來。」
沈蘭溪說著便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樣,用帕子拭了拭『眼淚』,哽咽著又開口,「只公公也瞧見了,這傷還得將養著,母親也操勞,每日都會讓人送參雞湯來給郎君滋補,外傷且如此,他一文弱書生遇刺,心裡創傷更重,也不知何日才能不借湯藥而安穩入睡。」
太監嘴角抽了抽,他還是頭回聽見這心裡創傷……
若是人人都這般,見點血便不能睡,那誰人還能上戰場?
只是……
倒也是,小祝大人是個風光霽月的君子,與那些大老粗可不同。
「那……咱家能為小祝大人做些什麼?」
沈蘭溪掩下眼裡的狡黠,苦瓜臉道:「哪裡敢勞煩公公,您整日在御前當差,想來也是辛苦的,皇上派您與太醫前來,已是天大的殊榮,待郎君醒來,我定會與他說的。」
「既如此,那咱家便不多叨擾了,咱家回宮,定會如實稟報皇上,還有祝少夫人的辛苦。」
「?」沈蘭溪:「您有差事在身,我也不敢多留了。」
她說著,側頭吩咐綠嬈,「去裝兩袋熱茶來。」
「天兒冷,您與那位御醫大人拿著暖暖手也是好的,裡面的茶水算不得多好,但喝個清香,公公可嘗嘗。」沈·八面玲瓏、賄賂使者·蘭溪道。
「那咱家便卻之不恭了。」太監笑眯眯的接過了那水囊似的東西,觸手溫熱。
「公公客氣。」沈蘭溪也笑。
兩個暖手袋,她還是送得起的,也不甚心疼。
把人送走,沈蘭溪立馬風風火火的進了內室,脫去髒了的足襪。
祝煊瞧她動作,略一挑眉,「方才光著腳進來的?」
「他要進來瞧你傷勢,總得尋個由頭,讓他不要看見你紅光滿面的模樣。」沈蘭溪坦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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