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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7 22:20:33 作者: 雲朵偷喝我酒
觸到沈蘭溪詫異的神色,他輕咳一聲,避開了她的視線,繼續道:「曾祖母講得是有些快,不過不打緊,等我再弄弄清楚,晚些時候給你講。」
他都聽懂啦!但若是這般說,她會沒有臉面的。
沈蘭溪呆若木雞的瞧著他。
她安分守己的待著,吃吃喝喝玩玩樂,是吵到他們的眼睛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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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煊夜裡下值回來,廊下亮著幾盞燈火。
他一入內,便瞧見那向來癱躺在榻上的人,此時卻是一手拄著腦袋,一手瀟灑隨意的撥弄著算盤珠子,一副苦惱模樣。
祝煊頓時眼皮狠狠一跳。
果不其然,那人聽見動靜,抬眼看來,明眸皓齒在燈火下甚是鮮亮,「郎君回來啦!我今日與祖母學了如何看帳冊,還有幾處不懂,郎君教教我?」
祝煊壓了壓跳個不停的眼皮,脫去沾了風雪的大氅,抬步過去。
他方才一回府,便被母親喊了去,委婉告知與他,沈蘭溪在看帳簿一事上毫無天分,明日不必去東院兒幫她了。
祝煊視線落在她面前的帳簿上,只翻了兩頁,一頁是封皮,一頁便是她手指壓著的這頁了。
他眉梢微動,問:「哪處不會?」
纖細的手指指了幾處,他的視線跟著游移。
「祖母沒有講嗎?」祝煊問。
沈蘭溪理直氣壯,「講了,但是祖母好兇,我都沒聽懂。」
這話從她嘴裡出來,帶了幾分嬌憨。
祝煊捏了捏眉心,轉而問:「用過飯了嗎?」
「沒有。」沈蘭溪搖頭。
祝煊鬆了口氣,牽著她起身,喚人擺膳。
「那些帳冊,我一會兒讓阿年給母親送去吧,母親這些時日事忙,怕是沒工夫教你,明日不必過去了,待我休沐再與你仔細講講,慢些來,不必心急。」他寬慰道。
沈蘭溪垂著眼,心裡哼了一聲。
不就是覺得她笨嘛~
「我明日本就不去母親那裡,我得去跟祖母學習。」沈蘭溪一臉認真道。
「祖母……祖母還願教你?」祝煊語氣遲疑。
沈蘭溪狀似仔細想了想,鄭重點頭,一臉傻氣的道:「祖母今日教了我兩個時辰,下午沒讓我過去,祖母說要歇息,歇到晚飯前才能醒,我就說我明日再去學習。」
祝煊額頭的青筋直跳,張了張嘴又閉上,復又張開,無奈道:「祖母年紀大了,動不得氣,你,你別去了,等我給你講吧。」
「好,二娘聽郎君的。」沈蘭溪乖乖的應道。
哼!讓他再給她沒事兒找事兒!還讓她去看帳?
傻子能看帳嗎?
不能的~~
不必再去聽講和幹活兒,沈蘭溪胃口大好,吃了兩碗飯。
祝煊坐在對面等她吃完,忽的道:「出去走走吧。」
沈蘭溪:「嗯?」
兩人一高一低,並肩而行,男人手執一盞燈火,暖黃的光暈照亮了腳下的路。
身上的披風被寒風吹得獵獵作響,沈蘭溪縮了縮脖子,不解他為何出來找罪受,還要拽著她一起。
「……夏日裡時,這塘子裡養著些紅鯉魚,還是挺好看的。」祝煊緩緩與她道。
沈蘭溪瞧著那厚重的冰面,能想像到他說的畫面有多熱鬧,好奇的問:「那那些魚呢?烤著吃了嗎?」
「……」祝煊無言以對。
「嗯?你怎的不說話了?」沈蘭溪歪著腦袋,就著燭火瞧他。
「那些魚太小,都是刺,不好吃。」
沈蘭溪卻是認真道:「騙人,小魚的刺烤熟了也可以吃,炸的也好吃,又酥又脆,加點椒鹽……」
兩人往前走,祝煊指著一處門戶緊閉的院落與她道,「那個院子,是從前我住的。」
「嗯?你不是住在西院兒嗎?」沈蘭溪順著他手裡的燭光瞧去。
長廊過去有一道拱門,裡面似是有一座院落。
「西院兒先前是大哥住的,後來大哥不在了,母親讓我搬去了」,祝煊稍頓,側頭瞧她,眼眸閃過些無奈,「我行二,與你一般。」
沈蘭溪粉唇微啟,眯起了眼,「後面這句,我知道啊,郎君懷疑什麼?」
她反客為主的逼問,倒是惹得祝煊神色有些狼狽。
他挪開視線,不自在的摸了摸鼻子,「無甚。」
說罷,他指了另一邊的小閣樓與她瞧,「那是尋芳閣,祝窈出嫁前的院子,她幼時喜歡高處,父親便讓人建了那小閣樓給她。」
沈蘭溪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那日成親時她便知道,那樣澄澈的眼神,定是被家人好生護著長大的。
想起什麼,她忽的壓低聲音,腦袋湊近了他。
祝煊身子一僵,微怔的瞧著自己胸口處仰著的腦袋。
一雙不笑自彎的眸子閃著光亮,頭上熠熠生輝的步搖在兜帽里輕顫了一下,那或是哄人或是氣人的唇翕動了幾下,吐出一句讓他眼皮直跳的話,明明喚他郎君時,甜得似是剛吃了蜜餞兒。
「郎君,父親與韓姨娘是怎麼回事?」沈蘭溪八卦道。
祝煊壓了壓自己跳個不停的眼皮,聲音清冷道:「長輩之事,不可妄議。」
沈蘭溪不滿的瞥他。
無趣的男人!
祝煊瞧見她的失落,思索一二,道:「韓姨娘是母親懷我之時,父親主動納了的。她是母親的陪嫁丫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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