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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7 22:20:33 作者: 雲朵偷喝我酒
沈蘭溪輕笑了一聲,擺了擺衣袖,「回吧,你們既是郎君身邊的人,那便好好伺候郎君。」
秋瑩瞧向春芍懷裡的帳冊,「這冊子——」
沈蘭溪已經轉身進了屋,揚聲喚人,語氣盛怒,「元寶,備水!」
這澡,沈蘭溪足足洗了一個時辰,光是水便換了三回,身上的皮膚被她擦得通紅,瞧著都滲出了血點子。
元寶瞧著都疼,自責道:「娘子彆氣了,都怪婢子不中用,那倆人若是再敢來,婢子替您用大掃帚把她們轟出去!」
她口舌不行,但是力氣還是很大的!
沈蘭溪臉色依舊難看,她一想到昨夜用了剛被旁人用過的東西,便覺得一陣噁心。
沈氏說祝煊後院兒沒有侍妾通房,更是常宿在書房,她便信了他是端方持重,身邊無人,哪知道是她想少了,那混帳竟是將人留在了書房,也不知昨夜一次,她會不會染上什麼亂七八糟的髒病!
晌午,祝煊才聽阿年說了這事,一開門,便迎上了剛出浴的沈蘭溪,她身上的香氣滾著熱浪撲鼻而來,與他身上的冷寒相撞,他受不住的打了個噴嚏。
沈蘭溪瞬間黑了臉。
她還沒說他髒呢,他竟還有臉打噴嚏!
「備水!」沈蘭溪氣得折身往回走。
元寶急忙小聲勸,「娘子,不可再洗了,該破皮了……」
「髒了!」沈蘭溪氣道,走出兩步,便被身後的人扯著手腕拉到了身邊。
祝煊這才瞧見,她裡衣下的肌膚不似昨夜那般凝脂如玉,一片深紅下泛著痕跡,足以想像到方才是被主人如何擦洗過。
「不髒,很乾淨。」
沈蘭溪此時瞧見他便氣不打一處來,便是虛與委蛇的表面功夫都懶得做了,她抽了下手。
祝煊順勢鬆開她,與一臉忐忑的元寶吩咐道:「去擺膳。」
元寶看了一眼沈蘭溪,見她沒說話,便行禮退了出去,腳下生風,逃也似的。
門合上,祝煊才問,「阿年與我說,春芍今日出言頂撞你了,可有此事?」
沈蘭溪臉沉著,聞言冷笑一聲, 「怎麼,郎君是要為她說情?」
這話也不知是在作踐誰,刺耳的厲害。
祝煊皺了皺眉,「春芍和秋瑩雖是澄哥兒他娘留下的女婢,但賣身契還在府里,西院兒是你做主,下人犯錯,你懲治便是,何故生這般氣?」
他說著,眼梢瞧見她濕濡的發,去拿了巾帕給她,「身子可還難受?」
沈蘭溪到了嘴邊的話,頓時被他這句噎了回去,一時間竟是分不清他這話是真心還是假意。
「把頭髮絞乾,天冷,容易著涼。」祝煊瞧見她拿著帕子不動,催促了一句。
沈蘭溪斂了斂神色,努力擠出一點女兒家的嬌柔來,造作道:「我手酸,郎君可否幫幫我?」
祝煊一怔,注視著她,眼神清凌無波。
他沉默幾息。
沈蘭溪眼裡閃過幾分瞭然,準備往回收收試探他底線的爪子。
她遞出去的巾帕剛收回半寸,卻被他伸手拿走了。
在沈蘭溪略顯詫異的神色中,祝煊面色如常的起身站在她身後,細細的用帕子包裹住她濕漉漉的長髮。
沈蘭溪垂下眼瞼,咬了咬唇,又試探:「我剛入府,今日便與先夫人的女婢生了不虞,怕是會惹母親和祖母不喜。」
她語氣低落,垂頭耷腦的模樣似是很苦惱,還帶著些委屈,比她方才矯揉造作的模樣真多了。
「她們原本是先夫人的貼身女婢,以你和澄哥兒為先也是合乎情理的,是我不該計較,打罵懲治會落人口舌,傳出去還以為是我妒忌不容人,罷了,我躲著些便是。」沈蘭溪添火加柴的道。
這話說得委委屈屈的,因她聲色低軟,愈發顯得可憐。
祝煊眉眼凝色,竟是不知她會有這樣軟弱可欺的一面。
「一會兒用過飯,我讓元寶把她們送回去。」祝煊淡聲道。
他微頓,又無甚語氣的安撫一句,「祖母和母親皆明理,你不必害怕。」
沈蘭溪臉色微僵,乾巴巴的道:「多謝郎君。」
是他對『妻子』的容忍程度太高,還是那兩個婢女不夠重要?
第5章
晨昏定省是孝道,用過晚膳後,沈蘭溪與祝煊一同去了主院。
祝老夫人對祝煊雖是不及對曾孫祝允澄那般逗趣兒親和,但也很是和藹,噓寒問暖。
沈蘭溪便沒有這般待遇了。
老夫人不願跟她說,兇巴巴的指了離自己最遠的凳子讓她坐。
沈蘭溪乖乖的行禮後坐了過去,臉上掛著端莊的笑,像是廟裡捏的泥菩薩,沒有半點脾氣。
祝煊腳步微頓,跟了過去,在她旁邊的位置落座。
老夫人張了張嘴,但到底是沒說什麼,只與自己的乖曾孫和煦的說話。
祝夫人臉上帶著笑,轉頭與沈蘭溪說起了上午的事,語氣殷切的叮囑:「你是府里的少夫人,剛進府,又年歲淺些,難免會被府里的刁奴看輕,不把你的話放在心上,但是遇事莫怕,只管整治便是,奴大欺主,該收拾便要收拾。雖我如今掌家,但內宅之事,你還是要學著管,有什麼拿不準的便來問我,日後祝家的中饋,是要交到你手裡的。」
「是,二娘記下了。」沈蘭溪頷首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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