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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7 22:15:52 作者: 小桃桃子
周小歐輕輕冷笑一聲,忽然就轉移了話題:「雅築小區七號樓101室,這個地方知道嗎?」
邢衡驟然睜大眼睛,他剛剛編了一套說辭堵漏洞,接著周小歐又拋出了第二個重磅,他實在是有點疲於應付了,他完全不知道警方究竟掌握了多少線索了,他只想著一定要撐著,只要最關鍵的證據沒有搜索出來,他就有餘地。所以,他乾脆閉嘴,聽警方說。
周小歐自然是知道他的心思,他索性單刀直入,直指目標:「據我們調查雅築小區七號樓101室和五號樓401室同為一個產權人所有,就是你最愛的女人任婉瑩。任婉瑩在其中扮演了何種角色我會稍後和你分辨分辨,現在我就先將你的罪名落實。」
聽到「任婉瑩」三個字,邢衡臉色蒼白,他的雙腳有點無措地抖動了起來,他依舊在兀自強裝著鎮定,維持著自己搖搖欲墜的心理防線。
第63章 三審(2)
審訊時,警方並不怕犯罪嫌疑人狡猾,就怕對方一言不發,但是此時周小歐完全不擔心,因為他已經看出來了,此時的邢衡已經是強弩之末,崩潰只在瞬息之間。
周小歐語調平穩,好似是在給邢衡講故事一般,可卻讓他越聽越心驚膽戰。
「3月份,任婉瑩從前任房主手中購置了七號樓101號房,不過她並沒有入住也沒有出租。然後在兩個月後的5月14日晚上,你從邢東廷家裡出來,並未從雅築小區馬上離開,而是直接去了五號樓401室的任婉瑩家,那個時候我猜曹冰凌應該已經處於昏迷中了吧。隨後,你將曹冰凌帶至了七號樓101室,從101室內的小陽台一步就跨到了圍牆上,順利進入了一牆之隔的機關小院裡,那圍牆不高且距離小陽台不過一米,即使背著一個人對你來說也是很輕鬆的。你在機關小院裡早提前一個星期就將你的摩托車停了進去,機關小院裡的居民大多為上了年紀的老年人,他們睡得晚而且耳背,當晚你的動靜幾乎沒有驚醒任何一戶人,你將曹冰凌綁在你的背後,你就這樣馱著她一路躲避了幾條主幹道的交通監控,專門往小路躥,不過我們也不是一無所獲,至少在視頻中從兩條街道上查到了你的蹤跡。而後,你將人馱到事先停放在白塔山附近的捷達車裡,在這裡,你把摩托車塞進了捷達車後備箱,我們從你後備箱裡發現了一抹擦痕,經過比對,正是摩托車腳踏板造成的擦痕。」
說到這裡,周小歐故意停頓了下,他發現邢衡在聽到摩托車擦痕的時候,眼眶驟然一縮,眼中迅速地閃過了一絲懊惱,但很快他就將頭埋得更低,似乎是覺察到周小歐在觀察他。
周小歐抿了口茶水,潤了潤了嗓子,繼續道:「在把曹冰凌轉移進捷達車後,你開車前往事先勘察好的白塔山大門東側,為什麼選擇那裡,因為東側對面正好是一處建築施工地,沒有安裝監控探頭,幾乎可以算是一個監控死角。當時已經是5月15日凌晨一點了,工地人員也下班了,白塔山周圍更是無人出沒,幾乎為你提供了天時地利的有利條件,你將曹冰凌從車上拖了下來,白塔山東側幾乎全是一人多高的雜草叢,人一旦走進去幾乎可以完全淹沒,你帶著曹冰凌走進去,卻沒有想到在半途她居然醒了過來,她沒有見過你,一看見你自然就會驚叫,你怕把對面工地上的人吸引過來,立刻對著她的後背就是一捅,她本來就不怎麼清醒,這一極致痛疼下,直接導致她再次昏厥,你怕夜長夢多計劃有變,乾脆將她扛在了背上,直接繞著小路進山而後迅速匯入主路抵達你早就選好的焚燒點,然後你在她身上傾倒了滿滿一桶汽油,火一點燃,嘩的一聲她就像個易燃物一樣迅速被火包圍,或許她在中途被火炙烤醒了,她也向你求救過吧,可是你終究是冷眼旁觀,看著她被火活活燒死,才匆匆忙忙地白塔山逃離,再將捷達車拋在白廟鎮的垃圾站,再神不知過不覺地騎著摩托車回了丘山鎮,將車停進了廠里的停車大棚里,造成沒有用過摩托車的假象。而同時,在雅築小區還有一個人給你打掩護,讓你可以在十一點的時候從攝像頭處明晃晃地離開,這樣,你就完全有了不在場證明。」
「這一切,邢衡,我說的可是有不對的地方?」周小歐語氣冰冷,猶如一盆涼水從頭到腳給他傾倒下來。
邢衡的腦子裡一片混亂,他好像能聽見一陣接著一一陣悽厲的慘叫聲,還有那雙在烈焰之中的紅色雙眼,那雙眼睛充滿了濃重的恨意和詛咒,他的雙腳抖動的頻率越發加快,他感到自己渾身冰涼,他亟需一點溫暖讓自己回歸現實,可是這個要求卻被周小歐斷然拒絕。
他趁熱打鐵,一步一步地逼近了邢衡的防線邊緣,他的聲音裡帶著幾分咄咄:「邢衡,我剛才說過了,曹冰凌是被你活活燒死的!她死前一定被火燒得非常的痛,她一定救過你讓你放過他,讓你救救她吧!但是呢,你拒絕了她!她或許知道了自己必定是死路一條了,所以她一定會用世上最為惡毒的語言來詛咒你,來咒罵你,她的樣子一定讓你記憶深刻,你還記得她最後是個什麼樣子嗎?她全身通紅吧,你甚至還能聞到空氣中那種熟肉被燒熟的味道吧,你是不是從那天開始,就完全不能吃肉了,是不是一閉眼就能看見她帶著一圈火光來找你索命——」
「啊!」
一聲尖叫驟然打斷了周小歐的話,邢衡兩手抓著自己的頭髮,用力向外拉扯著,似乎下一秒頭皮就會被他自己親手撕扯開。他渾身顫抖個不停,感覺自己好像是被一雙皮肉翻卷散發著濃重腥氣的雙手鉗制著,讓他發不出一點聲音,只能任由自己被這雙手往深淵盡頭拽去——直到耳邊傳來一聲又一聲的呼喊,他才艱難地醒過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