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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小歐眼睛一眯，一種出於對可疑人員的敏銳性探了出來：「這個楊端是這裡的常客嗎？」

    「不是」，趙剛搖頭：「向濤調查過這個楊端，發現他早在兩個月前已經離開山城市，昨晚根本不可能會出現在山城的網吧里，同時他也提供了一個線索給我們，他的身份證曾經丟失過。這就說明這個人冒用了別人的身份證。」

    「網吧老闆對這個人有沒有印象？」周小歐追問。

    向濤在這時開了口：「那老闆說因為每天網吧的客流量實在是大，他不可能每個客人都能記得，也只能給我們提供一個大概的印象。」

    周小歐點頭，沒有多說什麼，而是看向了法醫張敬亭，「小張，黃可的屍檢結果出來了嗎？」

    張敬亭是刑偵大隊新分配下來的女法醫，大隊長周小歐的想法是想要選調一名法醫，可選來選去實在沒有合適的人選。市公安局便按照流程公招了一名法醫，誰知道考進來的居然是一名女法醫。不過，讓人驚喜的是，張敬亭跟著大隊穩打穩紮，不管是人體損傷程序鑑定還是屍體檢驗，都能做到責任到位，下筆千鈞。所以說，張敬亭絕對算隊裡「神一樣的隊友。」

    張敬亭聲音清脆甜美，這樣的聲音來敘述屍檢結果，強烈的對比反差總帶來一種詭異。

    「案發後，黃可的屍體開始出現屍僵，推斷其死亡時間大概在案發前的1-2個小時。現場屍檢認為，黃可的死因為他殺，系用繩索勒頸造成的機械性窒息，同時我做了屍體解剖，死者的心臟、肺漿膜下存在多處出血斑點，血液濃縮，呈暗紅色且不凝固，內臟器官呈淤血改變，這些徵象都符合因機械性窒息而導致的死亡。為了精確死亡時間，我同時對黃可的胃容物進行了查看，黃可的胃已經完全排空，食物殘渣明顯進入大腸且已經部分消化吸收，證明昨天他一整天都沒有吃飯。所以死亡時間可以更加精確到昨晚凌晨」，說到這裡，張敬亭臉上閃過一絲難過，但她很快就掩飾住了：「這個孩子有很嚴重的營養不良。」

    張敬亭呼出一口氣，從業以來這是她親手解剖的第一個孩子，心裡的沉重可想而知。耳邊傳來周小歐同樣低沉的聲音：「好的，情況我了解了。李渝你來說下現場勘查的情況。」

    李渝和張敬亭同為公安大學的高材生，只是他畢業得早，畢業後一直在市局政治處工作，沒有直接辦案，不熟悉一線工作，對案子的反應明顯比王向亮，甚至比趙剛、向濤這樣的年輕刑警都要慢一拍，聽到周隊要求匯報，他才一臉苦相地回道：「前期由於報警人曾進入過這條小巷，再發現屍體以後，又叫來許多朋友來證實，結果就導致現場周邊腳印混雜，保護性措施幾乎沒有，不過目前已將所有的足跡採集，結果晚一點就會出來，就這樣了。」

    第8章 部署

    周小歐聞言不覺皺緊了眉頭，顯然對於李渝的回答不甚滿意，不過他也顧及著李渝的面子。只是用好似討論的語氣與他說：「除了腳印，是不是還可以對案發現場周圍物體形態的變化進行勘驗，比如說該條巷子常年為垃圾的堆放點，通過前期現場屍檢，死者的手臂上都有多處的抵抗傷，這就說明死者生前受到了毆打，那麼在毆打的過程中周圍的垃圾桶是有傾倒的可能性，這些垃圾傾倒出來，勢必會對施暴人產生一定的影響，那麼我們是不是可以延伸出一個思路，是不是可以在附近垃圾桶尋找著嫌疑人會否將衣服脫下扔掉？」

    李渝囁嚅了會兒，才重重點頭：「現場確實有三個垃圾桶傾倒，但是裡面的垃圾多為隔壁網吧里的食品垃圾，並未發現有任何的衣物，所以這條線應該是不存在的。」

    周小歐繼續道：「嗯，不錯。下次匯報的時候將這些情況一併說完。」

    李渝這才反應過來周隊的用意，臉上紅了紅，才「嗯」了聲才坐下。

    周小歐沒有再理會李渝，時間緊急，他耗不起了。他看向錢立，語氣和緩了點：「錢所，辛苦你了，這麼晚了還跟著我們一起。」

    錢所擺了擺手，順便有用力搓了搓臉，他是第一次正式的參與案情分析會，儘管他見過各種數不清的犯罪現場，也耳聞目睹過最為慘絕人寰的犯罪，但跟所有的刑警一樣，哪怕是再「見多識廣」，也很難在面對不過九歲孩童的案件面前控制住悲傷，尤其是在聽完張敬亭的屍檢報告更讓他覺得一陣憤怒。

    「周隊客氣了，我也沒啥說的，我就表個態吧，我們惠民路派出所絕對全力支持大隊的工作，有什麼需要，不管人力，還是物力，儘管開口，這點主我還是可以做的。」錢立的態度很積極，這一次轄區內的殺人案件，讓他不得不打起精神來全力以赴，必須得用鐵腕手段強烈打擊，否則原本就治安問題突出的西城區，在這類事件的刺激下恐怕會猶如失控的野馬，脫韁而出。

    周小歐聞言，露出了案發後的第一個笑容，他對著錢立用頗為江湖的方式抱拳感謝：「多謝了，老哥。」話音一落，他又立刻濃眉緊鎖，這樣的變臉功夫在刑警隊裡是常見，周小歐言簡意賅：「現在大家的調查都有了一個初步結果，在這裡我也講一下被害人的基本情況，死者黃可，去年年底剛滿九歲，常年和爺爺奶奶居住生活在西城區城中村宏發廢品回收站，其母在黃可三歲的時候離家出走，不知所蹤，父親黃大志也在同年離家外出打工，但從未再回家，已在外地重新結婚。黃可到目前還未入學，經常就在城中村附近遊蕩玩耍，在兩個月前，他結識了前來山城市拾荒的流浪人員陳恕。陳恕，十六歲，原籍包西市渭河縣人，一年前來到山城市，主要靠拾荒賣廢品為生。據他反映，黃可在案發的前一天曾提出要給他一個驚喜，他自己提到，黃可有提到過想要給他一個生日禮物，所以我猜測黃可去網吧盜竊手機極有可能是想著賣錢給陳恕買生日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