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頁

    李春蓮走進廚房，肖燃和張中原像影子一樣亦步亦趨地跟在後面。

    李春蓮拿出事先準備好的火腿肉，對張中原道：「原原，你就幫忙切火腿吧，切成圖釘那麼大的小顆粒就行。」

    「行。」張中原輕車熟路地取下切菜的砧板。

    李春蓮又把泡著紅豆的不鏽鋼盆交給肖燃：「燃燃你來弄豆沙吧，我來弄芝麻餡兒。」

    上次家裡做豆沙餡包子，就是肖燃煮的豆沙，經驗可以說是很豐富了。

    於是三人分工，各忙各的，利落地把三種餡料都準備好了。待餡料弄好，油酥和水油皮也都鬆弛好了，三人又轉移去廊下，終於可以包餡料了。

    這比包小籠包要簡單的多，在包了兩個漏餡的失敗月餅後，肖燃和張中原都掌握了技巧。

    包完一盤月餅，肖燃拿出了印章和紅色的食用色素，他用印章沾一些色素，然後小心地印在月餅的正中間。挪開印章，一個紅色、喜慶的「福」字便印在了月餅上。這個「福」字好似給月餅賦予了靈魂一筆，頓時就成了記憶中的模樣。

    此時，清理完窯爐出門溜達的肖新華恰好回到家，他晃晃悠悠過來瞧了一眼：「喲，包的不錯嘛。」說罷，便去燒爐了。

    肖家的窯爐是用黃土和磚砌起來的老式爐子，就砌在廚房外邊的一條小過道上，已經有十幾年歷史了，平時用不上，拿來堆放各種雜物，昨天才收拾出來。

    肖新華把爐灶燒熱，吆喝一聲：「可以烤嘍。」

    肖燃和張中原把包好的兩大鐵盤月餅端去，他見張中原一臉稀罕地來回打量爐灶，便說道：「我爸以前在外地幫人烤過餅乾，回來後自己也琢磨出這個土灶，用來烤餅乾給我媽吃。」

    肖新華有點難為情，涼颼颼地道：「你沒吃？」

    張中原誠心豎起大拇指：「肖爸好厲害。」

    肖新華哈哈一笑，擺擺手：「這爐子也就拿來烤烤餅乾、月餅，一年也用不上一兩次，明年開春我打算給拆了。」

    「別呀，」肖燃感到可惜，「拆了幹嘛。」

    「拆了挺可惜的，」張中原觀察那爐子，說道，「應該也可以用來烤麵包。」

    肖燃也開了竅：「我怎麼沒想到！過兩天抽出空來，我來試試。」

    見兩人都興致勃勃的樣子，肖新華便道：「那就讓你試試。」

    土窯爐比電烤箱麻煩，需要人時時刻刻守著，盯著火候，好在土灶一次性可以烤兩大盤，比電烤箱體積大。約莫四十分鐘後，第一盤月餅終於出爐。

    肖燃給每個人都拿了一個月餅，自己也迫不及待地拿了一個豆沙餡放進嘴裡，表皮鮮香酥鬆，餡料甜而不膩，好久沒吃到這麼原汁原味的月餅了。

    吃酥皮月餅要兩隻手都用上才行，一手拿月餅，另一隻得放在下巴下接著，否則酥皮碎碎就會像雪花一樣撲簌簌掉在地上。肖燃吃完一整個月餅，掉在手上的酥皮碎末也沒浪費，一仰頭，手掌窩起，將酥皮碎倒進了嘴裡。

    忙了大半天，到了傍晚時分，終於把所有月餅做完、烤完。這還不能歇，因為還差最後一道工序——包裝，總不能讓工人們就用塑膠袋提溜著走吧。

    不過包裝很簡單。

    李春蓮拿出早就準備好的一疊防油紙，捻一張平鋪在案板上，然後數十個月餅摞整齊，斜對角放在防油紙上，繼而捻一個角起來，將月餅一卷捲成桶，上下再對摺封口，一卷月餅就包裝好了。

    人多勢眾，在工人下班之前，四人合力把月餅都包得整整齊齊。

    天邊擦黑時，工人下班了，肖燃在院裡發月餅，每人都拿上兩卷月餅歡歡喜喜回家過中秋，還不忘誇讚一句：「這個東家真是大方。」

    第二天，張中原載著他爸又來了肖燃家，今天不是來幫忙，是來過節的。

    肖家一家三口一早就起來忙碌，買菜洗菜切菜配菜，中午做了一大桌子菜，兩家人過了一個和和美美的中秋佳節。

    第49章 摘棗

    中秋過後，氣溫沒有明顯的下降，但白天倒是陡然短了很多。之前六點天色才會漸漸暗下來，現在到了五點天邊就開始暗下來。

    受氣候的影響，入了深秋便要開始陰雨連綿的日子，天氣再冷一些還會出現霜凍，天氣不好會拖慢施工進度，因此要趁著九月、十月這兩個天氣晴好的月份追趕一下施工進度。

    肖燃每天跟著施工隊起早貪黑，忙碌了半個來月，整個人瘦了整整五斤，皮膚也黑了些許。每天跟著他的上山下坡的生薑也瘦了不少。

    眨眼到了月底，前一天剛用水泥澆完地面，得等兩天干透了才能繼續施工，因而肖燃和工人師傅們得以有了兩天休息的時間。

    第一天，除了吃飯、餵雞，肖燃幾乎都在二樓床上度過。他軟綿綿地癱在床上，什麼課程、雞舍、養雞場，通通都懶得再管了。連生薑放肆地爬上床，趴在他的腿上，他也懶得把它趕下去了。

    當然，肖燃只允許自己這麼慵懶地擺爛了一天，讓透支的身體有喘息的機會，到了第二天，他便又重新振作起來，早早起床吃早餐，餵完雞後又去割牧草。

    最近他沒什麼時間，牧草都是由老爸去割，偶爾張中原會抽點空幫忙割一些。

    割完牧草剛到家，口袋裡的手機響了，肖燃拿出來一看，是外婆打來的，趕忙扔下籃子接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