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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好意思開口，扭捏地站在何平叔家門口張望，何平叔就會拿個塑膠袋裝一袋李子，特意拿到門口給他。

    如今李子樹快讓蟲子給蛀空了，只剩一根枝條還頑強挺立，抽出了嫩綠的葉子。

    肖燃收回視線，繼續低頭往前走，突然聽到有人叫他名字，抬頭看去，一個皮膚黝黑的中年男人笑著和他打招呼：「出來散步呢？」

    「嗯，出來走走。」肖燃禮貌地應了一聲，見對方只是笑，不說話，便點點頭走了，走出一段路後才回頭看了一眼，已經不見對方的蹤影。

    剛才那人叫高祥，和他爸一個年紀，至今未婚，年輕時一直在外地闖蕩，很少回家。父母去世後他才回到老家，就一直待在家裡。高祥年輕時是個慣偷，因偷竊坐過幾年牢，在村里名聲不大好，因此沒什麼人跟他打交道。

    肖燃慢悠悠地一邊走一邊浮想，沒走多久，一聲脆生生的「叔叔」攔住了他的去路。他抬頭看去，看見一個八九歲的小丫頭坐在門口的木桌子前，手裡抓著鉛筆，應該是在寫作業。雖然只在過年見過那麼幾次，但肖燃認識這個小姑娘，她是菊仙大娘的孫女，小名叫多多。

    「你在做作業嗎？」肖燃問她，「今天不上課？」問完了他才想起今天是星期六。

    多多點點頭：「今天是星期六。」她咬著唇猶豫了一下，問道，「叔叔，你能教我這道題怎麼算嗎？」

    「當然可以。」肖燃走過去，低頭看一眼，是一道乘法應用題。他坐在多多身邊，耐心地教他先算乘法再算加法，多多就理解了，在本子上工整地寫上答案。

    反正也無事可干，肖燃就一直坐著，輔導多多寫完作業。

    多多很有禮貌地說：「謝謝叔叔。」

    肖燃笑了笑，往屋裡看了一眼，問：「奶奶呢？」

    「奶奶幹活去了，」她扁扁嘴，「她在家也沒法教我寫題，她老花眼，也看不懂題目。」

    六七十歲的老人，能識字就已經算是不錯了。

    肖燃笑笑：「最近我都在家，以後有不懂的題可以拿去問我。」

    「真的嗎？」多多很開心，「謝謝叔叔！」

    離開多多家，肖燃晃悠了一段路才回家，他又上樓看了會書，過了十一點下樓準備午飯。

    雖然在農村長大，但他爸媽都挺寵他，農活和家務活都幹得不多，一直到大學畢業都還不會做飯。後來開始學做飯是實習時為了節省開支，最初做了不少令人難以下咽的黑暗料理，後來做著做著便也學會了，硬菜可能不行，炒幾個家常小菜不在話下。

    廚房的冰箱裡有塊白嫩嫩的豆腐，應該是老媽早上買的。鎮上有個老頭，每天騎著小三輪帶著新鮮的豆腐每個村里叫賣，想吃了就在大概的點等在路邊，攔著車買一塊。

    除了豆腐，冰箱裡還有黃瓜、西紅柿、胡蘿蔔等，這些都是買的。如今才三月中旬，家裡的各色蔬菜剛種下，得等到五六月份才有的採摘，所以這段時間家裡的菜全靠買。

    肖燃先泡上一卷海帶，又去雜物間拿了三個雞蛋，回到廚房給黃瓜刮皮切成薄片，又切了一些火腿片，然後把西紅柿給洗了，最後剝一頭大蒜才開火炒菜。

    油燒熱，把拍碎的打算放進去煸炒出香味，然後加入火腿片翻炒，炒至變色後加入黃瓜片繼續翻炒，隨即加入各種調味料，再加入一點開水，蓋上鍋蓋燜個兩三分鐘。湯汁收干，一股濃濃的黃瓜味混著蒸汽撲鼻而來。

    肖燃掀開鍋蓋，黃瓜片已經變軟變色，他加入一點味精和耗油，握著鍋把手顛了幾下，盛入瓷盤裡，一道黃瓜炒火腿便做好了。

    緊接著他又炒了一個番茄炒蛋，煮了一鍋海帶豆腐湯。

    炒完菜，爸媽還沒回來，他沒忘記老媽的叮囑，拿著淘米籃去雞舍撿雞蛋。然而奇怪的是，柵欄里居然一個蛋都沒用，豆萁堆上也空空如也，他疑惑地自言自語：「難道都沒生？」

    拿著淘米籃走出雞舍，恰巧碰到爸媽回來，肖燃跟老媽匯報：「媽，我剛才去撿雞蛋，一個都沒生。」

    李春蓮和肖新華對視一眼，肖新華蹙眉張了張嘴，但又憋了回去，什麼都沒說，直接進了院子。

    李春蓮淡淡地笑了一下：「下午再去瞧一眼吧。」

    肖燃敏銳地察覺到不對勁，昨天老媽也是這樣一副欲言欲止的為難模樣，是發生了什麼事嗎？他追問：「媽，你們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我？」

    「沒事，哪裡有什麼事瞞著你。」李春蓮擦擦臉上的汗，「回屋吧。」

    肖燃不肯罷休，在飯桌上又問起這事，肖新華憋不住了，沉聲道：「雞蛋叫人給偷了。」

    「啊？誰啊？」肖燃驚詫，頓了一下立刻反應過來，除了高祥還能有誰？

    第8章 監控

    見肖新華已經脫口而出，李春蓮也無法再瞞下去，把雞蛋遭偷的事告訴了肖燃。

    他們家的雞產蛋一直很有規律，今天少生幾個，明天就會多生幾個，並且每天絕對不會少於六個雞蛋。可是有一段時間特別奇怪，晚上去雞舍撿蛋，只能撿三四個，或者乾脆一個都沒有。

    起初以為是家裡的雞生病了，肖新華還去鎮上買了藥，但每隻雞都活蹦亂跳，食量也不見少，不像是生病的樣子。而且藥也給吃了，產蛋量一直上不去。

    肖新華頓生疑竇，想起了手腳不乾淨的高祥，有一天上午早早從地里回家，在樓頂天台等著，果然看見高翔鬼鬼祟祟地走進自家雞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