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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媽，算了，你氣也出了，那四百塊也髒了，給她吧。不然她沒得消停。」

    藍美娟哼了一聲：「我憑什麼給她？！她那是自找的。我就不給！她要是再喊一句，我還去抽她！」

    「媽！給她吧。」

    辛可可聲音加重了點。

    藍美娟一抿唇，猶豫了下，不大樂意的將那四百塊重新掏了出來砸在黎玥媽媽臉上，罵了一句：「真他姥姥的晦氣。」

    「錢也給了，麻煩你們辦理退學吧。」

    教導主任：「可是我們這兒就沒有退學費的說法。」

    辛可可：「你們給她退學，開個□□，錢我來出。」

    教導主任看向校長，校長擺了擺手，示意就這樣吧。

    教導主任去開了□□，黎玥母親也從地上爬了起來，又一副得意洋洋的模樣。等錢和□□拿到手了，她興高采烈的將錢放進了衣服內兜里。

    「回去吧。」

    看了眼站著哭的黎玥，眼皮耷拉著，一搖一擺地在前面走。

    可是喊了半天身後的人也沒動一個步子。

    她有些不耐煩：「我說走人啊。還賴著幹什麼？！」

    「我不走。」

    女孩聲音小小的。

    「你說什麼？！」

    「我說我不走！」黎玥站在原地，忽然失控地大吼出聲：「你憑什麼讓我走！憑什麼拿著我的學費！」

    站在她面前的那個女人臉色極為難看：「怎麼了，你的學費我還不能拿了？誰給你出的錢上學，心裡沒點數嗎？！」

    「這是你給我的錢嗎？這是我自己給人家酒店刷盤子一筆一筆掙來的錢！從小到大你給過我一分錢嗎？！」黎玥大吼。

    眼淚奪眶而出。

    她在學校里說話從來都是溫聲吞氣的，從不會表現出自己兇悍的一面，可是現在，她什麼都顧不上了。

    「我從小學開始你就不讓我上學，是姥姥背著你給我交了學雜費，姥姥死後，你就主張不讓我上學，後來是因為我每年都能拿班級第一名，全校前幾名，獲得獎學金，獲得貧困生名額免除學雜費我才能學下去。」

    「就為了省下那幾千塊的費用，我每天都要在你和滿屋子男人歡聲笑語，搓著麻將，喝著酒，抽著煙的環境下塞著耳塞拼命學。這期間，你有關心過我一下嗎？有真的想幫我一次嗎？你不會，你只會扒著那些男人尋歡作樂，騙人錢財。你甚至巴不得我考不上，上不了學，這樣就能回來幫你一起經營棋牌室。你捫心問問你這是在報復我還是報復當年那個隨意跟人跑了放著大好前程不要的你自己。你自己墮落了，你就也想拉著我墮落！」

    黎玥說得胸口不停地在喘著氣。

    她伸手一抹眼淚，繼續說著。

    「我小學的時候你就開始教我怎麼接近班裡有錢的學生，每次我從別人身上獲得了什麼禮物你都高興地不得了。你一直在用你自己扭曲的價值觀教導我，接近有錢人，從別人身上扒錢。只要能拿到錢，拿到值錢的禮物，你就不會再對我上學的事情說半個字，也只有那樣你才會變成一個媽媽對我誇獎疼愛。」

    「所以我小學三年級就懂得故意在江韻的杯子裡下藥，導致她拉肚子到虛脫，然後把她背去醫務室跟她培養感情，成為她最好的朋友。因為靠著她那些隨手送的禮物，我能變賣之後安穩度過小學。」

    「上高中我就故意接近辛可可，讓她成為我離開江韻之後的備胎。也是因為她的接濟，我能在學校里過出一副人樣。」

    「就連我喜歡閆闊那也是因為他是學校里最有錢最帥的男生。我只有抓住這根救命稻草，我才能翻身改變人生。」

    「所以為了掃清障礙，我會為了成為江韻身邊唯一一個朋友而四處造謠她脾氣壞性格差，讓所有人不敢跟她做朋友，只能有我在她旁邊。」

    「我會為了迷惑辛可可，讓辛可可給我出頭而故意裝小白花。」

    「我會為了能跟閆闊在一起，故意找人去教訓戰嬈。」

    她一句一句說著自己的錯事。

    泣不成聲。

    「這麼多年來，你知道我是怎麼過來的嗎？我每次去刻意接近別人，我都覺得自己賤。可是每次我捧著別的小朋友給我的禮物帶回家給你的時候，看見你開心得樣子我又覺得值得。我每天都這樣反反覆覆地被折磨著！直到我變成現在的這幅鬼樣子！」

    「都是因為你，是因為你恨我！你想毀了我！現在我變成這樣，你就高興了是吧！！！」

    黎玥母親被罵得眼睛陰狠地瞪著她，一巴掌甩了過去：「你給我閉嘴！」

    黎玥的嘴角被打出血來，冷哼一聲：「你打吧，打死了我也要說。你恨的其實不是我，是你自己。當年自己不要臉跟人跑了才被姥姥姥爺攆出家門，後來我爸也不要你，你就只能將我生下來，沒法上學，也沒有活路，只能成為陪男人做小三的賤人。」

    「啪——」

    又是一耳光。

    可黎玥卻沒停，「你就是嫉妒我現在能好好上學。你哪裡是把我當女兒，你就是把我當仇人。」

    「啪啪——」

    「但是你報復我又怎麼樣？糟蹋我之後你自己就能回到當初嗎？永遠不可能！甄玉蘭，你永遠都是個廢物！賤人！你這輩子都陷在地獄裡爬不上來了！」

    甄玉蘭紅著眼睛揚起手想要繼續打，卻被黎玥給一把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