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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29 04:04:31 作者: 里傘
一瞬間腦中閃過很多可能,丁昭隨他進電梯,緊張問:「你那樣沒事嗎——」
電梯門徐徐關閉,問題結尾被堵在嘴邊。程諾文居然直接抓著他頭髮吻上來,毫無預警,丁昭嚇了一跳,思維大片空白,直到程諾文咬他下嘴唇,才有所反應,嘗試推對方胸口。
程諾文紋絲不動,兩人之間的空氣擠壓得所剩無幾。他的舌頭被程諾文牙齒勾破了,倒刮出一道口子,唾液混合血腥味,嘗起來有股濕淋淋的鹹味。
每次和程諾文接吻都會弄破口腔,上次也是。程諾文的吻不是纏綿接觸,他是咬,當丁昭是某種可以下口的食物,咬破見血才算真正吃到。
等等……丁昭仰起頭躲開程諾文。這不是他們在上海的公寓,電梯往上,或許隨時會遇到哪個認識的人開門進來。
程諾文不應該犯這種錯誤——可今天他真的很反常。兩人稍微分開,丁昭喘著氣,想說兩句制止的話,對上程諾文眼睛的那一刻卻噤聲了。與數分鐘前在門口撞到對方時一模一樣,程諾文眼中情緒深不見底,看一眼就會被捲起去,讓人不由屏息,心中同時湧現出強烈的恐懼與探索欲。
發呆兩秒,程諾文再吻上他。這次的痛感加劇,程諾文不止咬他嘴唇,腮幫、臉頰,每處都要用牙齒刮擦過去。丁昭心跳加速,他不敢閉眼,餘光始終盯著電梯的樓層數字,生怕在哪層突然停下。
跳到5的時候,向上的指示箭頭閃了兩下,隨之消失,電梯門開了。
丁昭猛然驚醒。程諾文還壓著他,無論如何看都不像是兩個正常搭電梯的人該有的姿勢。如果是哪個熟面孔……他的心快跳出喉嚨口,下意識想擋住自己的臉。
老天沒讓他更難堪,外面站的是一位陌生人。白髮蒼蒼的老人拄著拐杖,見到他們先是驚訝,隨後露出好笑的表情,禮貌地問,我是進了誰的蜜月套房嗎?
丁昭一張臉漲得通紅。他推開程諾文,起效了,程諾文從他身上起來。兩人走出電梯,換真正要作電梯的人進去。
合上門前,老頭與他們道別:祝小伙子們有個愉快的夜晚。
丁昭還沒來得及為這句話害臊,程諾文拖著他的手,往旁邊樓梯向上。他們下來的樓面離程諾文的房間只差一層,台階走兩步,就進到客房長廊。
東南西北都未分清,丁昭已被對方推進房內。他走路跌跌撞撞,放下外賣袋,剛想對程諾文說我給你帶了宵夜,對方就從後面一把扯過他的衣服,將他摁到床上。
客房床墊很軟,丁昭前兩天睡得不太習慣,醒時腰酸背痛,此刻陷進去,仿佛掉進網裡。他撐著手臂要爬起來,程諾文沒給機會,一步跨到他身上。
「被摸了哪些地方?」程諾文終於說話了,聲音像剛睡醒,非常沙啞。
緊貼皮膚的雙手稍顯冰冷。從電梯開始,程諾文的行為就不能用正常思維評估,上一秒信息都不回,下一秒就用那種懾人的氣勢吻過來。他搞不懂,折騰自己很好玩?
原本還擔心他病情,現在論瘋勁,程諾文也沒比江天禹好多少。丁昭拼命攔住對方伸手往下探,「放開我!」他高聲喊,「誰摸都和你沒關係!」
程諾文停下動作,很慢地問:「和我沒關係?」
一雙手箍住丁昭下巴。程諾文手腕力道很強,遛狗時總是單手,真的動氣想要困住一個人,丁昭敵不過。
「和我一起的人,江天禹都感興趣,那個癟三就是喜歡搶別人東西!」
電梯上就該再狠狠咬他,最好咬得丁昭全身都是他的齒印,讓人一看就清楚。下午結束拍攝,他回房吃藥。醫院開的藥效果強勁,副作用也很明顯,吃完人昏昏沉沉,再睜眼發現自己睡了兩小時,手機上大量丁昭發來的信息。
他一條條翻,才知道自己錯過江天禹的慶功宴,本來想即刻過去,一條新提醒進來。艾瑞克說丁昭現在回酒店給他送外賣。他看到,稍許放下心,外套也沒穿,準備先下去接人。
薩沃伊門口,小偷大喇喇站著,伸出手,要偷掉他最後一樣東西。
「你是我養的。」
程諾文手收緊,逼迫丁昭與自己對視,「不可能給別人,摸一下也不行。」
「我不是狗!」
丁昭叫起來,抬腿作勢要踢程諾文,被對方先一步摁住四肢。他動彈不得,只能用眼睛瞪,表情很倔強。程諾文最不喜歡他這樣,丁昭多少心底有數,程諾文吃軟不吃硬,和他抬槓,結局都不甚美好。
但他難受。這麼多天,程諾文的態度總是若即若離,他們彼此好像碰到了什麼重要的東西,一晃神,握到手上卻是空的。如果這是一道題目,他可以努力想答的方法,嘗試去解。可是程諾文是人,並非真的機器,不是認真套用哪個公式就能獲取正確答案。
委屈從很早開始就存在,排解不掉,全部積在心裡,像程諾文這場病,一旦爆發就沒有轉圜。
他被按在床上。剛才後背抵著電梯間的扶手杆,壓出痕跡,到現在莫名其妙開始疼了,但比不上身體最深的某處,鈍刀每天剌一遍,筋連著肉,斬不斷更疼。
要是心能打開給他看就好了,「我也不是許方綸。」
程諾文聞言,像被刺痛一樣。他問,江天禹和你說了多少。
都講了。丁昭儘量克制語氣,說已了解他們的過往。程諾文默默聽。他對丁昭提過自己以前的事情。那些走過的彎路,吃過的苦,他度過了,擺脫了,能夠正視,所以不覺得拿出來有什麼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