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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29 04:04:31 作者: 里傘
他想縮回去,卻被程諾文扣住。程諾文用了力氣,他抽不出,只好任由對方包住他左手,一點點繫緊錶帶,手指時不時摩挲他皮膚。
丁昭輕輕吸氣,感到熱,等程諾文系完,動動手腕,這次成功了,程諾文沒有留住他。
*
次日,眾人上班,收到老總和程諾文發出的聯合郵件。
保大棄小,行政直接去實習生的座位上打包,將對方所有東西整理完髮快遞寄走,意思明確,人就別再來了。
工人隨即上門,更換會議室的桌椅,並將室內重新粉刷一遍。
原來天條是真不能犯!眾人竊竊私語,又互相提問:知不知道天條到底怎麼來的?
你問我,我問你,都得不出答案。只有一點明確,上下級戀愛,踢走的永遠是下面那個。
至於上面那個,好歹工作是保住了呀。看客心想。警鐘敲過,無關者高高掛起,很快忘記。
丁昭午飯吃得心不在焉,身旁的郝思加拿腳踢他,「你魂游到哪裡去了?」
他回神,說在想上午的事情。郝思加聽後,拋個白眼:「是要禁止,要公司里對對小情侶,還工不工作了,前幾天柏嘉麗的brief給得像屎一樣,做領導的控都不控一下,原來是談戀愛昏了頭了。」
影響工作是不對,丁昭理性上譴責,感性上憐憫。郝思加看出他心思,又道:「怎麼,同情啊?他倆以後結婚喊你,你不會還帶上紅包去吃喜酒吧?有些人專吃窩邊草,搞同事是為了做事方便,哪裡是真愛,給自己上位謀利罷了。」
丁昭細看他表情語氣,猶豫問:「你經歷過?」
對啊,郝思加也不裝,「上家公司的事情了。」
「前女友嗎——噢不好意思,那天TB我看到你扔的紙團,不是故意的。」
「前男友。」
郝思加糾正他,馬上改口:「也不算,一個賤人。」
丁昭有些驚訝,郝思加蓋上飯盒,捲起衣袖給他看。
文案天才的臉長得雪白,身上更甚,也許是一向遮掩,防曬做得過於到位,郝思加小臂白得幾乎反光,但看清後,全是斑駁的印子,青紫色明顯,儘是陳年舊傷。
怪不得他總穿長袖長褲,家暴嗎?丁昭咋舌,隨後正色道:「你應該報警的。」
郝思加揚眉,眼神意思:哪來的笨蛋。
他與丁昭解釋身上舊傷的來由。太多信息錄入,一時接受不及,丁昭頭暈,忙叫停,阻止郝思加陳述細節。
「但總歸是受傷了,」他問,「痊癒需要好久吧?」
「還行,以前玩得太兇了,褪掉要時間,他也說讓我慢慢恢復。」
「他?」丁昭抓重點,「誰啊?」
郝思加往嘴裡塞電子菸,飄出水蜜桃香味,耳尖有點冒紅。
沒想到郝思加也是圈中人,但他是,好像也沒什麼不對。廣告公司沒有直男,丁昭不禁感嘆:「CO2櫃門到底關著多少人?」
「你不也是?」
丁昭警惕望向他,「我不……不算……不能說是……」
他想否決,卻覺得這樣不夠誠實,難免憂慮起來,開始唉聲嘆氣。
郝思加撐著頭:「本人心理輔導一小時八百起跳。」
「請你喝飲料行嗎?」
「成交。」
丁昭隱去程諾文的名字,刪刪改改,和他表明自身所處的困境。
郝思加手一揮,「Nate就Nate,什麼他他他的。」
不是他!丁昭急道,公司剛出那種事,他不想拖程諾文下水。
郝思加順他意思,「好不是,所以你的問題是什麼?」
我不懂,以前我被其他gay碰的時候,心裡會發毛,不舒服,但只有他,我不排斥。丁昭用借住在吳孜林家的那件事做案例,郝思加想了想,扭頭問他:「你會想干我嗎?或者被我干?」
丁昭大驚失色:「當然不會了!根本沒想過!」
「但程諾文碰你可以對吧?」
「說了不是他……」
「喔,你大概是0。」
「……」
「你不知道?」郝思加舉起食指和中指,做個頂的動作,「0就是男同之間被——」
「我知道定義。」丁昭攔住他,不用科普了謝謝。
「幹嘛啊,」郝思加說,「我也是,這有什麼,當0多爽。」
他看丁昭臉頰通紅,瞭然道:「還沒試過?我直接說結論吧,你和他做一次就知道了——別急著反駁,困惑和探索欲相輔相成,這種事情一旦有了意識,你就會一直想,所以實驗是最快的驗證方式,對於對方來講,也是一樣的。
「嘴可以騙人,但感覺不會。對不對,身體會告訴你。說到底男人都是褲襠決定腦袋,他是,我是,你是,程諾文也是。」
丁昭不說話了。郝思加伸出手,朝他面前遞一遞。丁昭氣不過,輕拍他一下,知道了,全糖不加冰。
第59章 舊朋友(1)
郵件發出後一日,柏嘉麗阿康戴著口罩上班,大家檯面上表現自然,實際都在偷偷觀察:眼眶紅的,大約哭過整晚。
老總的決定是風向標,CO2全員夾緊尾巴,辦公室氛圍旖旎不得,男男女女不再調笑,閒時公放金剛經。戒驕戒躁,去淫除邪,個個莊嚴肅穆,同事情誼純過白紙。
諸菩薩摩訶薩,應如是生清淨心。丁昭聽得頭大,關電腦,起身穿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