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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7 21:24:01 作者: 蕭瀾
    「徒兒自然是相信但是……」沈長歌微微無措的搖頭,「剛才不止我,還有其他這幾個師弟也是跟異瞳在一起的,大家都可以作證的,師父,你……是不是看錯了?」

    另外幾個人雖然不喜歡周異瞳,但目前狀況很明顯周異瞳就是無辜的,打鬥聲是剛才才終止,如果他能在裡面殺人,又能跟他們在一起,除非他有分/身之術。否則,師父的指證就是無稽之談了。

    「師父,那個……」其中一個囁嚅著開口,「剛才,小師弟的確是一直跟我們在一起,一路上沒有離開過,二師兄的死應該不是他所為。」

    他一說,另外幾個也跟著低聲應和。

    陸子清環著劍胸口起伏,臉色緊繃,瞥了眼羅雲天,眸光冷凝著不說話。

    羅雲天萬萬沒料到會是這樣的狀況,他驚疑不定的將周異瞳看了又看,臉色漸漸沉緩下去。

    羅雲天原本以為將這個徒弟清理掉是輕而易舉的事情,沒想到卻……他到底是如何辦到的?難不成,自己反倒是中了這個小徒弟的計了?!

    是他太大意了。

    沈長歌見羅雲天倏地沒有了反應,眼神急切,低聲喚了一句:「師父!」

    羅雲天眼珠子遲緩的一動,手緊緊攥住沈長歌的手腕,嘶啞的聲音中透出一絲疲態,「如若真是如此,那……肯定是有人故意易容成異瞳的樣子,想要陷害他吧,為師都差點被騙過去了,長歌,你一定要找到真兇。」

    沈長歌忙點頭:「徒兒遵命。」

    一直沉默的陸子清倏地在旁不冷不熱的接了一句:「師父平常跟我就不親近,認不出來我來也是情有可原的。只要師父別真的誤會我就行了。」

    羅雲天臉色一滯,掀起眼皮陰沉的看他一下,被沈長歌扶著到床上去了。

    沈長歌立馬召集全派的弟子出來,分派任務,一隊人馬去搜尋真兇,一隊人馬守在羅雲天的門口,還有剩下的幫忙處理秦昭的後事。

    秦昭被安放在一間乾淨的房內,旁邊的弟子們都偷偷抹著眼淚,沈長歌眼眶發紅,跪坐著拿著布巾給他去身上的血污,陸子清眼睛直勾勾盯著秦昭頭頂雖然短但還未消失的進度條,心底倏地升起奇怪的感覺,他眉頭一跳,突然發話讓其他的弟子都出去,關上門。

    探鼻息脈搏都沒有了,用手去觸他的身體,卻還是溫的。

    陸子清心頭一動,想起原劇中秦昭雖然不勤於習武,卻喜歡鑽研一些歪門邪道的功夫,他有一次還故意用龜息之法斂聲屏氣裝死嚇唬人,惹得師弟們被他嚇得魂飛魄散。

    陸子清一把抓住沈長歌的胳膊,金瞳懾人的發亮,嗓音壓得低低的,「師兄,快點拿傷藥來,二師兄可能還沒死。」

    沈長歌聞言猛地抬起頭不敢相信的凝視他,眸中眼淚驚落,他卻也沒問陸子清是如何知曉的,只是啞聲說:「我去拿。」迅速起身要出去,陸子清卻又將他的拽住,神情認真的一字一字叮囑:「師兄,這件事情先誰都不要說,也許……等二師兄醒來之後,你會有定論。」

    沈長歌回望住他深邃望不盡的眸,怔了怔,他覺得師弟這句話,似乎別有深意。但是現在情況緊迫,很明顯他沒有時間去想。

    沈長歌悄無聲息的回到房間取了好些內傷的藥回來,然後他一臉哀痛的對還三三兩兩等候在外面的弟子們說,他想安安靜靜的在這裡陪二師弟最後一程,讓他們先回去。

    凌雲派的弟子一向以沈長歌這個大師兄馬首是瞻,又見他眼眶通紅,語氣悲切,紛紛都忍著淚勸慰他幾句,都絲毫沒有懷疑的離去一起去準備明天布置要用到的東西了。

    因為系統限定的時辰還未到,陸子清便仍舊呆在周異瞳身體裡,跟沈長歌在房間裡一起等著秦昭醒過來。

    陸子清不時的彎腰去用手觸摸秦昭的皮膚,時間這麼久了身上還是溫的便說明他的猜測不錯,秦昭根本沒死,他情急之下用了龜息之法想騙過羅雲天。再加上他的另外一個分/身趕去的及時導致羅雲天沒來及下死手,所以才僥倖的讓他留了一線生機。

    可是秦昭傷重也是真,就算沈長歌已經給他餵了重劑量的內傷藥,要想醒來恐怕也不是這麼簡單的事情。

    陸子清抱著雲霜劍挺直著脊背,來回的在房間裡走動,而沈長歌雕塑般靜坐在一旁,臉陷在陰影里,看不到表情,整個房間安靜的令人窒息。

    然後,這份安靜在深夜裡被一聲輕輕的喘息聲打破了。

    陸子清跟沈長歌俱是一驚,朝著秦昭望過去,見原本躺在床上一臉蒼白的秦昭渾身細微的發抖,眼睛已然微微掙開,眼角正急遽的眼淚滑落。

    陸子清蹦以為今天晚上不會有希望了,沒想到秦昭求生意志很強,出乎意料的醒過來了。

    沈長歌連忙撲過去,驚喜的一把抓住秦昭的手:「二師弟!」

    陸子清也跟著湊過去,見他確實是醒了,心裡的一塊石頭也落了地。

    秦昭的眼睛隔了好半天才聚焦到沈長歌跟陸子清身上,他哭聲壓抑,淚珠更加洶湧起來,也不知道是哪裡來的力氣死死回握住沈長歌的手,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用力。

    「師,師兄,救我……」

    沈長歌也落了淚,摸了摸他的腦袋,「沒事了沒事了,師兄在。」

    過了好一會秦昭的情緒才稍加緩和,他啞著嗓子,斷斷續續的將這晚所有的遭遇告訴了沈長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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