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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7 21:36:05 作者: 關烏鴉
    但她看向韓覺的眼神一直是溫柔的。

    現在也是。

    只是韓覺敏銳地感覺到,傻妞眼神中包含著一道送命題。

    【你不解釋解釋?為什麼資敵!】章依曼的眼神仿佛在這麼說,還有點委屈。

    這麼複雜的句子當然不是靠眼神表達出來的。韓覺是通過他腰上章依曼蓄試待發的兩根指頭推測出來的。

    「啊,是因為在你向我邀歌之前,我就已經把歌賣給他了。後來你向我邀歌,也來不及拿回來了。」韓覺小聲解釋道。

    章依曼也知道她無法管住韓覺選擇把歌賣給誰,但心裡就是不舒服。原本「御用」的詞曲作家,竟然偷了腥,這讓她感到難受。她又不是沒有錢!

    「大叔你還要給我製作一整張專輯呢,你把歌給我留著,」章依曼勉強解釋清楚她不假思索就生氣的原因,「萬一我輸掉了,就要被笑死掉啦。」

    「放心放心,只是幫幫唱的歌而已,好的歌我都給你留著呢。咱們的幫幫唱歌曲和獨唱的歌,去秒宋寅的歌還是綽綽有餘的。」韓覺寬慰道。

    「哼哼哼,最好是這樣,」章依曼皺著鼻子,露出小虎牙,嚇唬道,「不然大叔你就死定了。」

    「……」

    兩個人旁若無人地交頭接耳,說悄悄話,咬耳朵,不摻和其他人的聊天,自成了一個小世界。別人的笑聲離他們很近,也離他們很遠。

    韓覺不是木頭。

    他知道章依曼本不必如此。傻妞那麼惹人喜愛,大家都爭先恐後要跟她講話,但是她還是毅然選擇陪他一起「被孤立」,這些傻妞不說,但韓覺還是知道的。

    應對別人的惡意,韓覺經驗十足。但這種生澀而堅定的好意,他很沒有經驗對付,這讓他有些手足無措。

    韓覺他們到大廳的時候,其他歌手已經坐了挺久。現在大家就要各自回到休息室去,化化妝,放鬆放鬆,就要準備之後的直播了。

    在此期間,節目組則快馬加鞭地把下午的那些賽前的素材進行整理和剪輯。

    韓覺又一次來到了章依曼的休息室。和上一次來相比,韓覺發現休息室稍微有點變化的就是,多了一些樂器。章依曼說是給她解悶用的。用章依曼的話來講,就是沒有韓覺在邊上,她一個人待著好無聊,就只能玩音樂了。

    韓覺就納悶,怎麼會一個人呢,不是應該有什麼歌手合伙人的嗎?

    雖然韓覺從來不會感覺無聊。但他在美利堅不想睡覺,又不想看書的時候,就會逗凱薩琳來解悶。

    然而,章依曼用神情詮釋了什麼叫【一言難盡】。

    在十分鐘之後,韓覺就切身體會到了傻妞這一言難盡究竟有多難。

    在韓覺他們到了休息室沒多久之後,章依曼的歌手合伙人就找了過來。是一位年輕的男主持人,微胖,皮膚白淨,著裝喜慶,像一塊年糕裝在紅包里。

    「啊呀,小曼!好久不見!~~」這位歌手合伙人用十分浮誇的肢體語言表達著對章依曼的想念,作勢要擁抱章依曼,但章依曼手裡抱著抱枕,絲毫沒有要擁抱的意思。

    歌手合伙人毫不在意地擠到了章依曼的邊上。

    章依曼挪動了一下位置,歌手合伙人再挪動一下。

    於是這位歌手合伙人就坐在鏡頭的中央,不動了。

    相比起敬業的章依曼,韓覺就沒那麼不動聲色了。他看著此情此景,倒吸了一口冷氣,胃部稍有不適。

    看向攝像師,攝像師也無奈苦笑了一下。

    「小曼!我今天緊張死了……」

    「小曼,今天總決賽了,你有沒有自信拿冠軍?」

    「我昨天去杭城的靈隱寺拜了拜……」

    油膩是一種毫無克制的表達欲。無關外貌,只關乎心性。

    這位歌手合伙人就給韓覺一種滿滿當當的油膩感。他十分積極地拉著章依曼,想要在鏡頭前面表現出和章依曼的熱切。

    章依曼保持著開朗的笑容,也不怎麼說話,光在那笑。但那位歌手合伙人似乎自動忽略了章依曼的冷淡反應,自顧自演得很嗨。

    韓覺以前沒有當藝人,就很討厭看到鏡頭裡玩的那些什麼塑料花姐妹情、兄弟情。滿屏幕寫滿兩個字——【尷尬】。

    這一世當了藝人,他也依舊討厭那些,但也算能夠理解。他也並不會去痛斥了,而是會選擇不看,不聽,不接近,不去管別人的事。進了這個圈子,大家在某種程度上都是演員,有些事情並不是能隨心所欲的。參加一個項目,就要有遇到垃圾隊友的心理準備。如果沒有資本選擇隊友,那麼只能忍受。

    如果能夠隨喜好挑選客戶,那麼X工作者將會是全世界最幸福的職業。

    其次是明星。

    現在韓覺能夠感受到章依曼為啥要在休息室里放置那麼多這麼多樂器了。

    韓覺站起來走到電子琴邊上,彈了幾下,然後對著章依曼說:「章老師,我最近新想到一首曲子,你來幫我聽聽看?」

    「好吧,大叔,不是我說你,你那鋼琴還得多練……」章依曼喜上眉梢,一下子從沙發上蹦起來,然後才慢慢地走向了韓覺。

    章依曼的休息室就響起了叮叮咚咚的音樂聲。

    韓覺心想,總算聽不到那鴨子嗓了。

    「沒辦法啦,他是副台長的兒子。」章依曼湊到韓覺耳邊,遮住嘴唇小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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