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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7 21:16:26 作者: 炎荒
「你去哪了?」莊嘯鳴一早起來,見到的卻是拿了兩個饅頭和一把黑刀進門的戎策,陽光照進這間小破屋頗為刺眼,他一時看不清戎策的表情。
戎策扔了一個饅頭給他:「打架去了。方才看到一群人欺負一個三歲孩童,結果來了一群黑衣黑帽的男人,約莫就是那個山大王的手下。我給他們其中一人下了一道追蹤的暗符,有興趣嗎?」
莊嘯鳴立刻清醒過來,抹了一把臉拿起身邊的刀:「還不快走。」
戰文翰曾經說過,給狗一支筆,畫符都畫得比戎策好看。誠然,戎策畫符是真的難看,但好歹能用,就是多走了一些彎路,路上又被一群打群架的擋住了去路,不得不拔刀殺了出來。
跟著符文的指引,戎策七拐八拐找到了一處石門,上面留著一個巴掌大的小洞,旁邊放著一個古舊長滿黴菌的木牌,寫道:「寫姓名、生辰,由此遞入,並稍作等候。」
木牌翻過來,是龍飛鳳舞的字體:「等不及就滾。」
戎策一摸口袋也沒有帶紙,只有兩張沒寫東西的黃符,便遞給莊嘯鳴一張,剩下一張放在石壁上,用指甲做筆,歪歪扭扭反著寫下這幾個字:「戎策,隆安六年四月初七生人。」等他將紙拿下石壁,石灰已經幫他拓印。
紙遞了進去,不多時門竟然開了,果真是有人。莊嘯鳴拔腿就要走進去,戎策卻拉住他的手:「你知道這裡是幹什麼的?」
「不知道,所以要一探究竟。」
「如果是什麼機關密道該如何是好?如果是山寨土匪的老巢?如果是抓男妓的勾欄呢?」戎策將胳膊肘搭在他肩膀上,取了硃砂寫兩張符塞進莊嘯鳴的領口,「無論如何都不要扔了,我幫人收屍可是要多收錢的。」
莊嘯鳴眼中多了幾分嚴肅認真,好似是即將上戰場打頭陣的先鋒。他拔出刀來走在戎策前面,另一隻手有意無意擋住戎策的路——並非是擋路,戎策看出來,他是在護著自己。
「你走之前,四殿下跟你說過什麼?」戎策憶起在城門口的那一戰,莊嘯鳴和那群親兵的布陣乍一看有些蹊蹺,但實際上是將他圍在中間,即便效果不怎麼好,但是戎策確實沒受傷。
莊嘯鳴頓了一下,說道:「殿下說你是唯一知道那些密文、符咒的人,也是唯一能夠帶我們出去的人。所以我們必須盡全力保護你。」
戎策哦了一聲沒說話,他不信莊嘯鳴沒有察覺出什麼,但是侍衛長不肯說,他也不能硬逼。忽然洞穴深處傳來一聲野獸的長嘯,戎策拔出刀橫在身前,再點亮一根火摺子扔到前方。
火光之中,出現了一雙靴子,或者說無數雙靴子來往匆匆。接著牆壁上的火把一一點亮,戎策看見了這寬敞的石洞之中,站滿了形形色色的人,男的女的老的少的,穿著或樸素或華麗的衣服。
有人在竊竊私語神色緊張,有人笑得燦爛大聲吆喝,圍成了一個圈,唯獨留下中間的空地,黑暗之中看不清裡面到底有何物。
戎策和莊嘯鳴的出現沒有引起任何的注意,他們藏匿在人群中間,不多時,正中間的火把點亮了。那是鐵籠圍起來的八角形擂台。戎策在尉遲家的黑市見過小上一半的擂台,也沒有柵欄,只有打黑拳的男人滿頭是血。
「這是鬥獸場,」莊嘯鳴低聲道,「帝澤書院的公子哥經常去看鬥獸,但大多都是鬥雞、斗獵犬。這樣大的規模,至少是老虎、獅子。」
戎策當年因為飛揚跋扈熱衷於闖禍,所以沒什麼朋友,加上他是佐陵衛指揮使的公子,也沒人敢和他走得近,除了名義上的堂哥張裕來。而他們兩人有錢也不會去看鬥獸,偷偷摸摸溜到賭場去再賺一筆,或輸個精光。
不過等那野獸出來的時候,戎策倒吸一口涼氣——這裡一定是歸墟,不然為何會有傳說中的少昊,或者是他的子孫後代,總之是人間輕易見不到的巨大飛鳥,尖嘴長達半米,翼展至少橫跨半個擂台。
戎策拽了拽莊嘯鳴的胳膊,說道:「那兩張符雖然不一定能保命,但是別丟了啊。」
莊嘯鳴回過頭正納悶,鬥獸場中間的人已經開始說話,聲音渾厚從石壁的四面八方迴響:「我們的規矩只有一條,叫到名字的報名者必須上台,只有擊敗三隻野獸,才能挑戰擂主。」
戎策四處搜尋擂主,只看見遠處的高台上坐著一個光膀子的年輕人,肌肉像是鐵做的一般。而他身邊是一個穿著披風的男人,帶著帽兜看不清臉,但從露出的手來看,是個飽經滄桑的男人。
也許他就是這一任的谷主。
第123章 從未謀面的故人
戎策聽見了一聲鑼響,接著陸續有人上台,大部分都被疑似少昊的大鳥啄得體無完膚,第二關玄武一踩擂台被震飛的也不在少數,少有幾人來到第三關。戎策看得出來,這些人並非是什麼市井百姓,而是至少有三四年功夫底子,甚至有人用的是軍刀。
其中有兩個被叫了名字不肯上台,一邊哇哇大叫一邊順著來時的路向外跑,跑到沒有一半,叫聲戛然而止。
斬魔山谷里住的到底是什麼人,看那些來來往往的人群,他們的衣著相貌有的與時俱進,有的卻像是二三十年前的款式。他們的生活習慣與外面大差不差,就算是桃花源記里的世外桃源,那也是與外界有隱秘聯繫的桃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