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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7 21:16:26 作者: 炎荒
「外面交給我,你看好這個女人,」戎策又拽住廷爭的胳膊將他也扔進去,「看好你哥。」
「阿策!」門被戎策一把關上,白樹生拍了兩下無果只好回過頭來望向站在圓桌後面手拿匕首的女人。她剛剛殺了自己的丈夫,卻沒有絲毫的恐懼,屍體就在地上躺著,對她來說,好似就是一枚雞蛋、一棵白菜一樣稀鬆平常。
廷爭身體尚未恢復,找了個地方坐下,一邊捂著胸口一邊問:「所有的人都是你殺的?為什麼?」女人不說話,廷爭卻有的是方法找出真相:「你方才要我幫忙寫家書,卻不提收信人住在何處,應該是要燒給他吧?」
「死了?」白樹生忽然警覺起來,查看四周並未見到任何的孤魂野鬼——這幾天曾經提到的孤魂野鬼只有一個,那就是當年因為盜取烏金而死的禁軍。
外面有桌球的打鬥聲響,且越來越頻繁。廷爭見那個女人還是毫無動靜,嘆了口氣說道:「這樣好了,你告訴我事情的真相,我若是覺得你並非惡人,可以放你走。」白樹生聞言想要制止,卻被廷爭按住了胳膊,末了噤了聲。
女人輕笑一聲,說道:「十五年前,我的父親在這間倉庫守衛烏金,與一群禁軍一道做盜賣烏金的生意。後來東窗事發,他們需要尋找一人承擔錯誤,便選了沒錢沒勢從山村里走出來的父親。他們拋棄他,舉報他,逼迫他自殺。」
「所以十五年後,你嫁回來復仇,一一殺掉那些有罪卻免於一死的人?」廷爭弄明白了前因後果,拍拍白樹生的後背,「證據確鑿,抓人吧。」
隨著窗外一聲鈍響,女人忽然激動:「你說過要放我走!」
廷爭聳聳肩:「我說話不一定算數。更何況,你是惡人——當年你的父親的確偷竊烏金販賣,本就是死罪,你去復什麼仇?師出無名。」
白樹生看得一愣一愣的,他今天學到了不少東西。正當他想上前抓住這女人的時候,忽然一支燃燒的弓箭射入進來,著火的箭頭距離他的後背只有半拳的距離。廷爭下意識撲過去,高聲喊道:「出什麼事了!」
「混蛋的周薦章,我們發現禁軍監守自盜,這殺千刀的要趕盡殺絕!」戎策的聲音從屋外傳來,他躲在一棵小樹後面,側身才能勉強擋住自己的身形,「人被我打跑了就派弓箭手射箭,他媽的,弓箭不要錢是不是!怎麼不用火藥呢!」
白樹生就要開門去增援,被廷爭抓住:「不能開門!」
「阿策自己在外面那不是活靶子!」
「你不想想這個女人為什麼不跑!」聲音嘈雜,廷爭不得不喊了出來,「這屋裡 有孩子!」
白樹生愣住了,回頭望去,床上真的躺著一個三四歲的小孩,因為打鬥聲驚醒,眼睛裡泛著淚光,下一秒嚎啕大哭起來。哭喊聲,兵器聲,還有木材燃燒的聲音此起彼伏。
戎策看著弱不禁風的小樹就要被燒成火把,不得不跳到門前用力叩門。白樹生要開門,手卻被廷爭狠狠握住,這力道不應該是一個失去武功的人應該有的:「你!你竟然騙我!」
「不能開門,」廷爭避重就輕,「弓箭手在這樣的距離足矣精準射入屋內的書架,這裡面就會成為一片火海。後面是磚牆,別說那孩子,你我都逃不出去。」
「你要我看阿策被人燒死嗎!」白樹生用力掙脫桎梏,卻被廷爭再度撲倒在地,鎖住手腕。他看不懂廷爭,或者說他一直沒有看懂過這個突然出現的兄長。廷爭是一個騙子,卻又是一個想要拼命保護他的騙子。
廷爭緊緊握住他的手腕,厲聲道:「他要燒死所有人。」
女人忽然開始啜泣,嘴裡罵著什麼「言而無信」。廷爭反應過來,一個弱女子如何在裝備精良的軍隊中連殺數人,一定是有人暗中幫助,而這個人就是周薦章——他正好要用一個惡鬼殺人的傳說來掩蓋盜賣烏金的事實。
戎策見他們僵持不開門,心裡罵了一句,起身用血刺劈開一發襲來的弓箭,再度躲回樹後面。他計算過弓箭手的進攻速度,每隔幾分鐘會有一次間隙,戎策便見縫插針,喊道:「你們以為,只要死無對證,就可以殺人不償命嗎?」
第119章 還得睡地鋪
「戎千戶不必擔心,鎮鬼的符文,我們也有不少。」周薦章躲在玄鐵盾牌之後,氣定神閒。
戎策冷笑一聲:「我自小就是天煞孤星,克爹克媽克老婆的命,我死後一定是厲鬼,是入了黃泉也要重返人間的幽都煞。奉勸各位小心點,幽都煞可是符文鎮不住的。」
周薦章低聲道一句「不知天高地厚」,再度揮手讓弓箭手準備,忽然被人從身後用一把摺扇擊中了手背。他回頭望去,葉齋穿著一套翠綠鑲金邊的嶄新錦衣趕來,腰上半米長的精雕白玉腰佩被甩得噹啷響,身上一陣胭脂香氣不知是剛剛從哪位姑娘的懷中離開。
戎策見到他便知道,周薦章是給誰賣命了。但是葉齋也算救了他一命,戎策今日不會跟他掰扯不清,往後來日方長。
葉齋不知和周薦章說了什麼,後者帶隊撤退了,戎策坐在樹後面平復呼吸,見葉齋走近,問道:「私藏烏金,提高價位,再轉手賣出,能賺多少錢?」葉齋聳聳肩膀,戎策又問:「父皇知道嗎?」
「你關心?」葉齋嗤笑一聲,「你知道國庫快見底了嗎?糧食不少,衣被也夠,兵器堆滿了倉庫,但是手裡沒有真金白銀,江山怎麼坐得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