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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7 21:16:26 作者: 炎荒
曾皓望著他的眼睛,嚴肅說道:「我不是傻子。這麼多的巧合和傳聞,我不得不懷疑你。明晞府在搜集什麼,需要少掌門親自出馬?是不是傳說中的蛇頭?你們到底要做什麼?」
廷爭避開這些問題,也算是一種默認:「既然你懷疑我,為什麼還快馬加鞭趕到青沙道,不怕我利用你?」
「你沒有利用我嗎?」
「一半一半,我知道你喜歡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廷爭笑了笑,拍拍曾皓的肩膀,「之前說不管明晞府,的確是騙你,是我不對。但我只想拿回屬於南繹的古物,別無其他,不會做過界的事情,更不會傷及無辜。」
曾皓和他一同長大,自小形影不離,深知廷爭的性格,他懂得是非黑白。這個人雖然時常扯謊,但都無傷大雅,多是不得已而為之。十一王爺沉默片刻,忽然問道:「你是不是真心想跟伏靈司的人交朋友?」
「實話實說,我挺喜歡他們的。」
「沈景文如果是狐狸精,他的爹娘和兄弟姐妹是不是都是妖怪?」白樹生托著下巴,認真思考。
戎策將手中的書捲成一卷砸他腦袋上:「你什麼意思,北朔的西南被一群狐狸控制住了?」
張裕來坐在圓桌的另一端,同樣托著腮,悶聲悶氣問道:「可是他有什麼目的,吸人精氣是為了強身健體?但是陽壽越少,精氣便越不強大,他為何不找年輕力壯的小伙子,偏偏找將死之人?」
白樹生搶答:「他心地善良!」
張裕來換了一邊臉頰托著:「我看未必,他想殺了監察大人和阿策。」
戎策在桌下踹他一腳:「他要是想殺我,早就動手了。小白說的對,這個人還有點良心。」
「你們要是想聊天,不妨出去。」楊幼清躺在不遠處的木床之上,舉著一本《北齊律》,慢騰騰翻過一頁。
戎策應了一聲,接著對白樹生和張裕來說道:「聽見沒,出去。」
「你也出去。」楊幼清將《北齊律》照著他臉扔過去,戎策委身躲過,抓了一把花生貓著腰跑到門外。
不等白樹生笑出聲,戎策一巴掌拍他腦門上:「我孝敬我師父,不行嗎?他要是腿疼得掉眼淚,下床找藥走路跌跌撞撞,再撞到床頭血流不止,如何是好?」
白樹生還未說話,屋中傳來一聲怒吼:「我聽得見!」
戎策聞言麻溜扯著白樹生和張裕來的脖子走出去十多米遠,找了個樹蔭坐下,往嘴裡扔了顆花生。張裕來瞥一眼戎策,再瞥一眼緊鎖的房門,說道:「阿策,你不覺得,照顧監察大人這種事,應該是你師娘做的?」
「他沒結婚。」
「總有一天,是不是,」張裕來伸手想要摟他肩膀,卻被戎策一巴掌拍下來,繼而說道,「阿策,我表舅的大女兒今年二十三歲,年輕貌美,琴棋書畫樣樣精通,還是鶴形拳的第七十八代傳人。」
「滾滾滾。」
第85章 雨中緣
「阿策,怎麼心不在焉?」楊幼清經歷了三次藥灑胸口之後,按住了戎策遞過調羹的手,「衙門在查,小白和張裕來也在為此奔波,你若是不放心,便自己去搜尋證據。」
戎策立刻搖搖頭,按他師父的意思將藥碗遞過去:「老師,我是擔心您。您還是早點起程回京吧,讓張太醫給您看看,不要拖著。」
楊幼清察覺到了些許異樣,戎策說話的時候望向他的次數少了,語調中的輕浮幾乎被沉重替代,憂心忡忡,但隱瞞的絕不是什麼得了絕症的噩耗。他摸了摸戎策的額頭,沒發燒。
「我好著呢,」戎策下意識向後躲,隨即站起身將血刺插入刀鞘,「我出去看看。」
不等楊幼清說話,他便疾步跑出門。無頭蒼蠅一般在街上走了大半個時辰,戎策迎面撞見匆匆跑來的白樹生,後者滿頭是汗,見面便喊:「衙門抓人了!」
「真是沈景文?」
「呸,這傢伙找了個替罪羊,說是他一個跟班,狐狸精吸精氣的時候那個跟班都在場,而且還從跟班床底下翻出了很多黃符和亂七八糟的法器。」白樹生說完,少有的罵了句粗口,被戎策敲了腦門。
戎策思索片刻,忽然聽見張裕來站在街道另一頭高喊:「阿策!」
「沒聾!」
「阿策,」張裕來提著袍子下擺像一隻松鼠一般跑來,氣喘吁吁,「沈老爺壽辰,沈家在擺宴席。今日之後,沈景文這孫子就跑到森州去了。」
戎策拔腿就走,白樹生急忙跟上,問道:「你想幹什麼?」
「唱一出單刀會。」
「那我呢?」
「你是劍。」戎策攬住他肩膀。
「李公子近日談成了鄭家鏢局的生意,恭喜恭喜,」沈景文穿行於賀壽的人群中間,一副好記性讓他對這種場面遊刃有餘,「張夫人,劉夫人,二位的綢緞莊若是想打入京城,不妨試一試雍容風格設計的布料,正好與那嬌雀綢緞莊的簡雅一決高下。」
沈鑫招呼他:「去看看你姐姐。」
沈景文笑著和兩位夫人告別,走到他二姐身邊,替她接過一位年輕公子遞來的酒樽:「蔣公子所做的《春日三首》,每一首都別有一番風味,不愧是青沙道第一才子。」
蔣公子看他杯中酒一飲而盡,也不好再糾纏沈二小姐,寒暄幾句便去尋他人。
沈景文未曾吃一口飯菜便已經四五杯酒下肚,平日倒沒什麼不妥,但今日不知為何胃裡一陣翻騰。他對著長姐微微一笑,說道:「量力而行,失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