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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7 21:16:26 作者: 炎荒
楊幼清一把捏住他耳朵:「學得半斤八兩還想自立門戶?」
「疼疼疼!白樹生不就是十歲入門十三歲出師!」「那是因為他師父死了。」楊幼清鬆了手,不再說話,戎策倒是一驚。白樹生十三歲的時候,他的師父,前任監察離奇死亡。而那年,楊幼清二十二歲不到,恰巧從戰場回來,接管了伏靈司。
那一年到底發生了什麼……
半晌,楊幼清說:「你若是想走,我不攔著,若是要留在京城,留在我身邊,就老老實實做我的徒弟。」戎策揉著耳朵看他,忽然有些移不開眼睛。誠然,他不想丟人,但是他臉皮足夠厚,丟人就丟人吧,離開楊幼清,他不干。
「那我再學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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梳理一下:戎策是被撿來的,他義父是皇后的親弟弟,也就是國舅爺和佐陵衛的指揮使。所以皇后的親兒子是他的表哥。
第6章 霖王殿下
霖州的州府名字簡單直接,就叫霖城。自半路遇到花妖之後,伏靈司一行人並未再有其他意料之外的遭遇,一個上午便快馬加鞭趕到霖城。
伏靈司在京城的大本營並非是在繁華的帝都之中,而是與京城外十里的皇陵為伴,每日見到的除了刀槍劍戟斧鉞鉤差就是野獸奔騰而過。因而,能夠來到霖城一睹熱鬧的街景,對於這些天天跟妖魔鬼怪打交道的年輕人來說,是一件美事。
只不過美好並沒有持續多久,東市街頭的糖炒栗子剛剛拿到手,戎策就聽見由遠及近一陣馬蹄聲。能夠在府城大搖大擺騎馬的人,必定穿著官服。他一抬頭,果不其然是個年輕的士兵。
一身赭石紅袍,黃銅軟甲配一長一短雙刀,腰上三道令牌一枚玉佩,如此浮誇的裝扮,打眼一看就知道是霖王的府兵,還是個不小的官職。
「這人誰啊?」白樹生拉扯下戎策的袖口,忽然感覺到監察楊幼清朝這邊射來兩束灼灼目光,立刻收回手立正站好。
戎策倒是不害怕楊幼清瞥他,街上來來往往這麼多人老師也不會不給他留面子,抬腿就踹吧?於是他笑了一聲,湊到白樹生耳邊說:「你不是見過霖王殿下?沒猜錯這可是他身邊最信任的人。」
「我臉盲不行?」白樹生嘴動身子不動,目不轉睛盯著來人,「從五品,帶刀護衛。喲吼,還是輕重雙刀,難不成是槐蔭戴家?」
戎策又是一聲微不可聞的笑聲,說道:「霖王自小就要了戴家長子戴佗入宮伴讀,有這樣一個武功高強之人在身邊,怪不得他橫行霸道這麼多年還沒被仇家弄死。」
「阿策!」楊幼清終是忍不住喊了一聲,眼瞧著就要一巴掌拍到戎策身上,年輕人向後退一步躲開了,也將自己藏到了伏靈司隨行四五人中最不起眼的位置,繼續吃他的糖炒栗子。
戴佗剛認出來前面站著楊幼清,立刻翻身下馬,小跑著過來,單膝跪地一拱手,大喊一聲:「請您助我們王爺一臂之力!」
戎策被他這一聲吼驚得栗子卡了嗓子,咳嗽兩聲小聲嘀咕:「再吵,全州府都知道你們家王爺病入膏肓了。」他聲音小,旁人沒聽見,楊幼清聽得清清楚楚,盤算著等回了京城,該罰他繞著伏靈司外牆跑八圈還是十圈。
戴佗繼續道:「王爺在白鳳樓設宴,給各位接風洗塵。」
戎策經常在楊幼清耳邊說霖王殿下風流成性,還輔以風靡大街小巷的傳聞,楊幼清雖說不以為意,但聽多了也對這位未曾有緣面見的王爺有個初步的印象。所以,在楊幼清發現白鳳樓並非是什麼官方的接待場所,而是青樓的時候,他很好地保持住了自己的表情,面不改色對戴佗一揮手:「帶路吧。」
白鳳樓一共九樓,八角寶塔形狀,一到三樓都是空曠的大堂,四到六樓是雅間,而七樓往上,一般人可就進不去了。霖王宴請這幾位剛剛幫了他一個「小忙」的客人,選在了閒人免進的第九樓。
進門唯有一張八仙桌,連跳舞奏樂的地方都沒有,戎策估摸著今晚是沒有機會一飽眼福了。四周都是紅木的家具,窗戶打開著,整個霖城的景色一覽無餘。這白鳳樓占了個絕佳的地方。
霖王已經入座,他身穿紅色鑲著金邊的披風,內里是暗黃色長袍,廣袖不見一絲褶皺,養尊處優幾個字寫在臉上。
不過,這張面孔和楊幼清所想像的還是有所出入:他看起來太過年長。霖王,今年應當是二十五歲,正是年輕人血氣方剛的年紀,眼前這人,眼角已經有了皺紋,而且小腹突出,楊幼清想,莫不是他縱慾過度。
戎策越過楊幼清的肩膀瞥了一眼霖王,差點沒忍住笑出聲,好在及時咬住嘴唇憋住。他輕聲道:「穿的跟衙門口的大鼓一般。」
楊幼清悄無聲息一拳捶在他腰側,繼而朗聲問道:「霖王殿下如此破費,想必是這白鳳樓並不簡單吧?下官喜歡直來直往,殿下有什麼吩咐,儘早說了。」
「各位先入座,不急。」霖王招呼著眾人,他身邊有幾名年紀相仿的男子,其中一人眉毛高挑,眼神迷離看向窗外。雖說戎策聽不見他自言自語,但是看口型能看出來,他說,伏靈司什麼人都有。
戎策留了個心思,叫來一旁端著茶壺的小廝,小廝說,那人名為張鍾,是白鳳樓的二掌柜。戎策能猜出個大概,霖城的亂,就亂在這白鳳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