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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29 04:01:52 作者: 白嘉軒
因為窗戶半合, 涼意灌進了屋子裡, 空氣里是涼絲絲的夜晚雨水的味道。
藍色和白色格子相間的窗簾被吹地猶如大水母漂浮著。
床的對面是一部當時的電視,電視在在很矮的柜上, 床的一側是藤椅的小椅子,四周依舊是低櫃,擺著了CD和一些書籍。
葉涇渭很乖巧地選了個圓座的藤椅, 坐在上面, 等雨停。
雨傾盆而倒,非但沒有停的意思,還有愈下愈大的趨勢。
江浸川對他說道,「有什麼想看的,隨便拿來看。」指的是遍地和櫃裡的書和碟片。
葉涇渭點點頭, 看見江找出了乾淨的衣服進了洗浴間後, 那扇門關上後,葉涇渭半天才轉過頭來, 去在看柜子里的CD。
各種語言的,英文的, 法語的, 波蘭語的, 不少;有多老, 或是近幾年的, 都應有盡有。
葉涇渭看到克日什托夫·基斯洛夫斯基的所有系列的碟片, 藍白紅三部曲放在了這個導演作品柜子的最前列里, 看上去拆開放入碟片機反覆看多次,碟盒外表已經磨花了。
葉涇渭抽出《藍》,封面是一汪藍的背景,一個女子的肖像在封面上。葉涇渭不禁地打開碟的外盒,裡面居然掉出了一張摺疊過的紙。
葉涇渭撿起來,是一個觀後感,整齊的黑色鋼筆字跡,還有些許時間泛黃的痕跡,寫著幾次觀影后的不同感覺。
一次是200x年五月,一次是同年十二月,相差半年多時間,一次200y年一月,然後是200Z年的夏天和秋天。上面齊整地寫著每一次觀影的感受:影片整體感覺,主角人物的印象,演員的觀感,導演表現的手法如鏡頭、風格、剪輯等等,還有結合江當時的心境寫的感悟。
葉涇渭把紙張重新沿著摺疊的痕跡折回去,放回盒子裡。江浸川讓他可以找喜歡的影片來看,葉涇渭只是看下影片的盒子就好了。
伍迪艾倫的《安妮霍爾》、約翰卡尼的《Once》有,阿巴斯的《橄欖樹下的情人》、,英格瑪博格曼的《野草莓》和《處女泉》,莫里斯·皮亞拉的《在撒旦的陽光下》,就連《戲夢巴黎》、《烈火情人》這些的也有,德里克·賈曼的《藍》,再到國內的侯孝賢的《悲情城市》和《戀戀風塵》。
幾乎是一個導演的放一個小柜子,
葉涇渭每一個柜子看去,找自己感興趣的影片,抽出來,看下影片的封面,他也不知道是哪幾年的版本,只知道碟片非常全的。
一排排地看過去,找到了床頭那一櫃邊上的,全是伍迪艾倫1977年之前的影片,葉涇渭坐在了小圓藤椅,一張張地看著故事內容的簡介,一個個又整齊重新地放回去。
窗外的雨勢滔天,房屋內的藍白格子帘布漂浮在房間內,期間,葉涇渭有過去想外面的雨,像是塌了的半邊天,黑色的、水色的。把窗戶關小了下來。
葉涇渭撐住了下頜,影片的盒子上的字體在他眼睛裡變得模糊。
江浸川洗完澡出來了,看見那個人在拿著碟,有些要打瞌睡睡過去。窗外的雨依舊是大得紛擾。
「你去洗澡吧,」
葉涇渭連忙抬起了快要拉下的眼皮,「……好,」於是他連忙放回去手裡的影片進柜子里,站起來,走進洗浴間去。
洗浴間還氤氳著方才江浸川洗澡過的熱氣,牆上是結的水珠,還有一股淡淡的香皂氣味,葉涇渭感覺像是金橘的味道。
不知道是香水還是皂液,想到江浸川居然會用水果味的,覺得他有一些少女。
葉涇渭衣服脫了下來,他打開了花灑,但是他手指一伸,習慣性地找鏡櫥上的肥皂,卻沒有找到。因為那是他家裡的擺放,這兒並不是他家。
於是葉涇渭把水流關小了,於是打開鏡子邊的櫥櫃,還有看周圍,肥皂放在哪裡。找了約莫五分鐘,葉涇渭也沒有看到有類似沐浴露和肥皂的東西。
找不到肥皂在哪兒,又不好意思說。
房間外的江浸川知道半天沒有水流聲,於是禮貌地敲了敲門,問那個人,「你需要什麼?」
葉涇渭略感難以啟齒,他小聲地問,「你家用肥皂嗎,我沒看到放哪兒。」
江浸川走進去,在一個鏡子後面打開,裡面是個暗格的柜子。外面是不知道可以打開,裡面有水杯牙刷肥皂的。
江浸川把東西拿了出來,還拆了一個新的肥皂,轉過來告訴他。「你用這個新的吧,」
葉涇渭沒有穿衣服。
江浸川抬頭,葉涇渭連忙點頭,「謝謝,」江浸川低下頭,視線轉移開,退出了洗澡間。
葉涇渭拿過拿拆開的新肥皂,是木瓜的味道,不如金橘的清新,卻是意外的好聞。
他洗的是熱水澡,滿壁掛滿了水珠。氤氳著空氣里漂浮的木瓜淡淡香氣。洗了後,頭髮是濕的。
他不敢用江浸川的毛巾。
出了洗浴室後。
江浸川看到他頭髮的濕,本來全部順到了腦後,因為不短,垂在了鬢前,襯得他皮膚啞沉的白。
於是翻出了新的毛巾給他,葉涇渭接過,又是一小聲的「謝謝,」他用乾燥的毛巾擦著頭髮,聽著雨聲沒有小下來的意思。
心底惆悵。
難道今晚是我睡江浸川的晚上嗎?
太突然了。
想想都有點興奮。
江浸川把床鋪地更大了一些,找來了幾層的棉被,蓋在了床鋪的周側,鋪了更大一些的床。